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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汤姆·德莱伯格与埃娜·宾菲尔德结婚时,两人都已四十二岁。人们预料,这个基于利害关系的婚姻不会持续很久。埃娜原是个寡妇,在汉普斯特德的玛丽·居里慈善收养院里当秘书,曾是西萨福克郡议会内的社会党成员。她原先以为德莱伯格虽然是个单身汉,但已是个不能自拔的堕落者,需要的是改造。很有可能她没把有关他乱搞同性恋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可是她的改造运动惨遭失败,才几个月,德莱伯格就对他新婚不久的妻子看不顺眼了。他家乡布拉德韦尔的房子有侧厅,开始他挪到侧厅与她分开住,很快连饭也不一块儿吃了。最后埃娜搬了出去,住进了坐落在乔利林地的一幢小别墅。
(图片教堂前的婚礼)
德莱伯格在他1951年6月的日记中写道:“今日成婚,已四十二岁。这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我确信这是惟一的一次)今天早晨当我醒来时,心头虽然升起了一阵恐惧,但更多的是感到茫然——茫然而又充满幻想,仿佛全身骨头全都酥软了似的。我吃不下早餐。”他最好的朋友约翰·弗里曼,以及提供电视摄像机和拍摄电视的人先后赶到,他们还带来了别在西装上的深红色的康乃馨。幸好德莱伯格还有半瓶白兰地,这是他最近从法国带回来的,没喝几口他就有点顶不住了。他们驱车前往教堂,车在圣器收藏室的门口停下后,他们往里望去,远处一侧,在昏暗的灯光下,站着德莱伯格牛津大学的同届同学,西里尔·伊斯托弗和肯辛顿主教。主教的个子很高,穿着紫袍,他将主持结婚仪式。他们俩引导着汤姆和埃娜完成了仪式的主要程序。埃娜后来告诉《每日快讯》记者:“当那极度紧张的一刻在沉默中过去之后,我‘呼’地松了一口气,圣坛上的蜡烛火苗因而摇曳不定。”来宾中只有几个人知道,可怜的埃娜几个月前刚皈依基督教。她父母是犹太人,她改变了信仰。
德莱伯格在婚礼进行曲的曲目上同他的报界同行开了个玩笑。他在日记上写道:
乐谱上最后几行字是:
管风琴音乐
用古老的德国曲调合唱的序曲
(“哦,圣诞树”本杰明·弗兰克尔(1906—)
他想看看现代新闻记者的眼光究竟有多敏锐,知识面究竟有多宽。因为这是首“红旗颂”的曲调。他知道,在一个非常著名的伦敦教堂里举行婚礼,而婚礼上演奏的是社会主义颂歌,无疑他这是在提供大众报纸所喜欢的新闻素材。当然他也在考虑,怎样就这婚礼写一篇精彩的专栏文章!
靠吸毒生活
从婚礼到葬礼,埃娜整整受了二十五年的罪,但她仍然表现出对德莱伯格的忠诚。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提出,他的灵柩应该用红旗覆盖,因为在他们的婚礼上歌颂的是红旗,虽然在他的葬礼上她不能指望再演唱这一首曲子,但她仍想从另一方面来弥补一下。但说起来简单,真要找一面红旗就不那么容易了。与劳动党联系过了,运输公司也努力过了,就是找不到一面红旗。最后请伦敦旗帜公司连夜赶制一面,第二天覆盖在灵枢上。
约翰·贝奇曼爵士致悼词,索恩沃克主教默文·斯托克伍德博士主持仪式。迈克尔·富特、英国王室法律顾问杰弗里·宾勋爵和戈登·沃克女勋爵站在教堂尽头左侧,而其他哀悼者,其中包括琼·利特尔伍德、斯特拉博尔吉勋爵、劳动党书记罗恩·海沃德和伊萨克·伯曼先生站在教堂尽头右侧。伯曼先生是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幸存者,德莱伯格曾帮助过他。德莱伯格生前提出非常严格的要求:仪式得按照他学生时代起就一直十分喜欢的圣公会高教会派的传统进行。一份“反对颂扬的文章”由威斯敏斯特的圣马修教区的牧师宣读。德莱伯格特别提出宣读者得是“他熟悉的稳重而又博学的神职人员”。德莱伯格还希望整个仪式都用拉丁语进行,但最后因太复杂而遭否决了。斯托克伍德博士在发言中把德莱伯格描绘成“牛虻。追求真理者。”
(图片葬礼或墓地)
毫无疑问,他对社会主义事业是忠诚的,但对这种忠诚的表达却使人们皱起了眉头,也许还使人们产生了不信任,从而妨碍了他获取高位。我认为这种解说可以在他的恐惧——对任何一种权力的害怕——中找到。
汤姆猜测,一个人,一个政党或一项事业一旦获得成功,想像力就消失了,理想便被私利腐蚀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批评党的决议,为什么拒绝严格执行党的路线,为什么不同党的利益保持一致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