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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期间,毛姆重新出山了,在英国情报处新处长威廉·斯蒂文森(代号“勇士”)的麾下效力。斯蒂文森在给泰德·摩根的信中指出毛姆曾是他的部下,但明确地表示毛姆并不特别有用:
说起萨默塞特·毛姆,他是我们在处理BSC(英国安全协调处)的档案材料时遇到的一个典型例子。在反纳粹战争中,许多志愿服役者不愿让别人知道他们是间谍机构成员,他们认为他们当间谍是为了在危急时刻报效国家。很少有人喜欢这一行。他们之所以干上这一行是因为别无选择。所以必须尊重他们的愿望。
斯蒂文森手下有各种各样的朋友和熟人。他在自传《一个名叫“勇士”的人》中披露了那些人,后来指出他们并不在乎曝光。然而,毛姆更喜欢默默无闻。
戈培尔的预言
艾兴顿是第一个非英雄式的间谍。后来的非英雄式间谍人物形象有莱恩·德顿笔下的哈里·帕尔默和约翰·勒卡雷笔下的斯迈利。艾兴顿像毛姆一样为不快所困扰。他神经紧张,悲观厌世,四处游历,寻欢作乐:他嗜好享受佳肴、阅读、火车旅行和热水浴。在日内瓦,艾兴顿像毛姆那样担心自己被捕,但却在沐浴中得到了解脱。艾兴顿既不勇敢,也不成功,甚至不是情报处特别重要的角色。其实,他的生活就像毛姆那样平淡无奇。
艾兴顿的公务非常枯燥。他像毛姆那样定期召见手下的间谍,发放薪水。有时候他会雇佣一个新手。他收集情报,经核实后送往伦敦。每周他去一次法国边境,与同伴接头,接受命令。逢上赶集,他会去见一个卖黄油的女人,看看她是否有来自日内瓦湖对岸的消息。总而言之,他干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工作。
艾兴顿是一个文化人,对画展和看戏比对他不太在行的谍报活动更有兴趣。从《金小姐》中我们可以得知他的冷面上司R招收他当间谍的方式很像毛姆本人的经历:
他向艾兴顿提出了好些问题,然后开门见山地说他具备进行特务活动的特殊素质。艾兴顿通晓好几种欧洲语言,而他的职业是极妙的掩护。他可以借口写作毫不引人注意地前往任何一个中立国家。讲到这里,R说:
“要知道,你必须去收集对你的工作有用处的材料。”
“我很乐意。”艾兴顿说。
艾兴顿喜欢打桥牌,尤其以品尝美味为乐。他还热衷于出那些孤陋寡闻的人——尤其是R的丑。
毛姆和英国驻莫斯科大使的冲突就很像短篇小说《大使阁下》中赫伯特·威瑟斯伯恩大使用刻板的礼仪和令北极熊也寒彻心肺的冷淡态度接待艾兴顿的情况。大使对艾兴顿说道:
“真是稀罕事。我接到指示,要用专用密码拍发你的电报,而且密码电报一到就得马上转交给你。我想密码你已经拿到手了。”
“我希望电报不会常有,阁下,”艾兴顿答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密码译来译去更讨厌的事了。”
赫伯特爵士沉吟了半晌。也许这不是他所期望得到的回答。
在《哈林顿先生的衣服》里,从艾兴顿身上也反映出毛姆和他那四名执行俄国使命的旅伴之间的关系:
他感到迷失在广袤的俄国,孤孤单单只影飘零忽然有人敲门。艾兴顿高兴地用他学来的几个俄语单词嚷起来。门开了,他一下子站起来。
“进来,进来,”他嚷道,“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走进来三个人。他认识他们。他们乘的也是从旧金山驶往横滨的那班轮船,但是根据指示他们不得在途中与艾兴顿联系。他们是因进行革命活动而长期流亡在美国的捷克人,他们被派来协助他完成使命。他们将替他联络上在俄国犹太人中有绝对权威的E教授。
毛姆和艾兴顿都很了解上司的麻木和虚伪。当艾兴顿奉命下令破坏一家奥地利兵工厂,因而导致屠戮大批无辜的人时,他反省道:
大人物们当然不愿和这种事发生任何瓜葛。尽管他们准备从闻所未闻的无名间谍的行动中捞取好处,但是他们却对肮脏的工作闭上眼睛,而那样他们就可以把干净的双手放在心口上,庆幸自己从未做过任何不光彩的事情。
在《艾兴顿》1941年版的简介中,毛姆讲到二战中戈培尔曾在广播里预言:艾兴顿系列小说所描写的那种残酷和悲观失望的情绪无疑是对英国秘密情报机关的真实写照。毛姆成功地再现了早期英国情报机关里盛行的上流社会的价值观。《艾兴顿》对战后间谍作品有着深远的影响——比《沙滩之谜》和理查德·汉内的爱国冒险活动都要大得多。埃里克·安勃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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