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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的贪杯之人,白发及腰,玄衣残破,一道长长的伤痕于右脸蔓延至右耳,若非风将白发轻抚怎又看得到这人眼中的竟是无物与空洞,等了三年,喝了三年,醉了三年,明明醉了那么久,那么久,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林间的风吹得很猛,却吹不散眉间的愁思,也只有林中之鸟愿以歌声与其相伴,却也平添了一丝寂寥与孤独,只是执杯之人却在日薄西山之时陡然起身,将身影埋于柔和的光晕之中。
“秦大哥,还有一天是吗?我竟然”安实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这三年,他靠着对夙的思念,奇迹般地撑了过来的,秦域也不曾向夙透露一个字,“还能,能等到那一天,是吗,你说是吗?”终于费劲力气将话讲完,安欣喜地等着秦域的回答。
“是啊,安,你一定要撑着,还有一天,他就会回来了。”
“秦,秦大哥,你,请你,看一下我抽屉里的最后一封信,请一定要,要马上看,可以,吗?”安喘息地将有一句话讲完,“还有其他的信,是,是给哥的。”
“好,好,我去看,你好好休息,就一天了,太阳马上就升起来了,还有几个时辰,夙就到了。”秦域相尽办法让安能够好好歇着保存体力,但是想到这个已经脆弱到不行的身体强撑着等一个人连声音都几乎听不见,便忍不住转头,落泪。
看着信上的内容:秦大哥可以为我撒一个谎吗?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告诉他我的死因,如果我先走了,请为我穿上那一袭白衣,就在柜子的最上面,那是哥最喜欢我穿的,请把其他的书信给哥,里面都是我对他思念,如果哥接受不了我的离开,请让他一定要为我多活几年。这是我最后的愿望,秦大哥你一定要答应我,可以吗?
那些颤抖的字,有些已经辨不出字形,秦域却依然读出了里面的意思,看着躺在床上缓慢地呼吸着的人,“我答应你,都答应,可是你要好好撑着,好吗?真的就再等一下而已。”
“好,好,”安眨着眼睛,轻声地说话,“告诉哥,我爱他,想他,但是他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活着。”像是可以讲一切都抛弃不管一般,安终于将所有都交代了,只是他再也等不到那一刻了,真的很累,很累,累到再也撑不下去了,已经在迟恒夫妇的帮助之下将生命一再拖延,最终还是逃不过那一劫。
秦域眼睁睁看着俺的眼睛合上之后就再也没有睁开,颤抖地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前,整个人瞬间瘫软在下来,止住的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下,随着泪的流下,房门被人使劲推开,夙风尘仆仆地闯入,对着哭成泪人的秦域,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安,他一步一顿,摇摇晃晃地走进床边,愣了许久,秦域刚想开口劝他,夙便推开秦域,站在离安最近的地方,摇着他的肩膀:“醒醒啊,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你已经耍过我一次了,不要再玩了。”秦域想要拦住夙却没能够,反而被夙推得更远,“你滚开,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滚出去。”
秦晟恰好进门,看到这样一幕,往夙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你最好理智一点,别让安走的不安心。他为了等你撑这么久容易吗?”
夙遭受当头棒喝,轻轻地放下安,看着那么脆弱的他,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却感受到了以往的温暖,傻傻地说:“他还有温度,安还有温度。”伴随着无奈的自我安慰,两行清泪应声而下,将头埋在安的怀中,却再也听不到加快的心跳,夙是真的意识到了安的远离,他的世界从此再没有四季轮回,有的只有冰雪尘封。
“夙,你别这样,这些是安生病期间给你写的信,他不想你担心,所以独自忍受所有痛苦,连一个字不愿意透露给你。”
“所以你就任由他任性,所以他死了你才告诉我真相是不是?”夙的眼中只有安,只是就算只有他,这时间也不会再轮回,安也不会再对他欢笑。
秦域无言以对,看着苏凡看到书信,里面的字一张比一张扭曲,一张比一张少,却一张比一张动情,左后一张上依稀可以辨别的是:对不起,这三年我注定空负诺言,等不到你安然而归。哥,我想你了,很想你,请你一定别忘了我,为我好好活着。
“最后他说的是,他爱你,让你一定要活着。”
夙听着这些本该他亲自复述的情话,早已泣不成声。
这辈子太长了,总是让你等我,等我等完这辈子,就去找你,不管找多久,不管在哪里,只要我还清楚有一个人一直等着我再叫他一声弟弟,便会一直,一直等下去,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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