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禄星送子下凡尘 （二）(第2/2 页)

外瓮侧，耳鼻血流，数日乃苏，身轻目明，势欲飞举，虽山川岩壁不能隔碍。后入大面山（青城山），不知所之。”章陆，也叫商陆，叫法随区域不同。其根分赤白两种，形如人参、萝卜状，有剧毒，赤根较白根毒甚。取白根入药时，需严格炮制：取根洗净，稍浸泡，润透、切片、晒干。如处置不当，食后一般从神志昏迷到清醒，短则6个时辰，长则三日。薛昌喝的章陆酒，章陆根炮制符合工艺，加上麦芽酒曲酿造半年，他依然耳鼻流血，数日才醒，可见章陆根的毒性之强。饮后成仙可能是道家附和世人成仙的愿望加以附会，今日观之，多半是神经错乱，云深不知处。

“台符兄，好气魄！”点赞的正是张愈，白云溪隐士。白云溪水千年，该有绝唱，清是一阕，澈是一阕，都是久远。苏轼在《东坡志林》卷二中提到他时说到：“西蜀隐君子也，与予先君游，居岷山下白云溪，自号白云居士。本有经世志，特以自重难合，故老死草野，非槁项黄馘盗名者也。偶至西湖静轩，见其遗句，怀仰其人，命寺僧刻之石。“张愈在白云溪的房子乃当年杜光庭的旧宅，文彦博治蜀时，加以修茸予其居住。可见张愈与文彦博交情不薄。文潞公（彦博）庆历中以枢密直学士知成都府。那年他还不满四十，“男人四十一枝花”，正是蒸蒸日上的年纪。成都人自古风俗好消遣喜行乐，一挨夜色降临则“歌声和月落”。宋人词曰：“成都好，蚕市趁趣邀游，夜放笙歌喧紫。”文彦博乐此不疲，时日不多，京师就起了“彦博好宴乐歌舞”的传言。皇上遂着御史何郯圣从往蜀中勘核，这何郯圣从，由太常博士为监察御史，转殿中侍御史，言事无所避，清名遍历三院。一次皇帝问他：“古有碎首谏者，卿能之乎?”对曰：“古者君不从谏，则臣有碎首；今陛下受谏如流，臣何敢掠美而归过君父。”帝欣纳之。潞公难免有些不安：“圣从此来一定不能罢休。”“公勿忧，某自当处之。”身为幕僚的张愈一旁劝慰自告奋勇。来日，张愈便前往汉洲迎接圣从，他从营妓中挑选擅舞姣好者，起舞为圣从祝酒性。惹得圣从技痒难耐，问歌妓姓名，答曰：“杨。”圣从曰：“所谓杨台柳者。”张愈见机，立刻取下歌妓项上的丝帛罗帕，笔不迟滞题曰：“蜀国佳人号细腰，东台御史惜妖娆。从今唤作杨台柳，舞尽春风万万条。”圣从瞠目，为少愚灵动的才思所折服。少愚见状，将好事推向高潮，命歌妓作《柳枝词》歌唱。听者不觉醉倒。待到去成都时，圣从严肃异常。潞公移花接木，把那个圣从喜欢的歌妓安插在自家的歌妓中，举行歌会以迎圣从，并演唱张愈所作诗歌为圣从助酒兴。圣从也是性情中人，闻歌又醉，全部的神情都专注于那个歌妓的魅力。“何大人，这酒乃临邛小烧，酒的力道如何？”潞公看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问到。圣从闻言，霎时容变。他悟出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道：“美酒佳人，故土老友，又有大人赏脸亲陪，人生几何，夫复何求？理该大醉三日，以快心胸，以快心胸！”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就干了。一挨圣从回京，诽谤潞公的消息也随风而逝。

张愈“而竟以项帕一诗，涣然冰解。既息潞公之谤，又成圣从做一好人，此张俞作用之妙也。”张愈倜傥多谋，机智过人由“杨台柳”索引。那“杨台柳”本是“章台柳”，何郯圣从一定是记起了发生在大唐天宝年间，一诗人一歌女，一段悱恻缠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