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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知青的材料整理出来,剩下的这些便是沿途的所见,有优美的风景,也有包罗万象的风土人情。
洗出了一叠照片后,他略感疲惫,便走出了那间充斥着暗红色光线的小房间,这是他另一个工作的地方,那些照片都是从这里创造出来的。
洗了手,他刚坐下来,阳台下就亮起了邻居余老汉的声音,一直叫着赵老师。
赵庆书走去阳台,回道:“余大哥,啥子事?”
余老汉抬手指了指小区里的绿化带,说:“有个姓沈的女的找你,在那边等着呢。”
赵庆书笑着回了声谢,然后便下楼来。穿过那片绿荫丛,过了一个装饰桥,一座古朴的小亭子里站着一个女人,头上盘着发髻。他站在桥头,偏头看着,怎么也想不起这背影是谁的?他又谨慎地看看别处,像是生怕这是个阴谋的诱哄似的。还没等他抬脚过去,那边的人便转了身,面对他。
沈雪英看着迎面预要走来的人,也是打量了许久才敢确认他就是自己弟弟当年的同窗发小。
“赵庆书。”沈雪英背着手,拿着领导的范儿,一字一顿地念出对方的名字。
赵庆书一听,声音依稀能辨,他啊了一声跑上前去,喊着:“雪英姐!”
沈雪英立刻白了一眼,道:“什么姐啊姐的,你别忘了你可比我跟柏瑞大3个月。”
赵庆书走到她面前笑着说:“以前你就怪我老叫你姐,说把你都喊老了,这毛病现在还没改呢?”
沈雪英笑着说:“我改什么呀,本来就没你大。”
赵庆书许是太久没见这故人了,便笑得都快喘不上气来,直一个劲儿呛咳,然后说:“咱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足足二十多年啊!”
沈雪英挂起那怅然若失的便神情说:“是啊,二十几年,太久了。”
赵庆书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沈雪英坏笑着说:“你现在长出息了,堂堂山城时报的赵大主编谁不认识。”
赵庆书含羞带骚地说:“哎呀,你就别挖苦我了。走,去家里坐坐呗。”
绿荫之下,两个历经沧桑的故人缓缓漫步在庭院中,相互倾诉着那些蹉跎岁月遗留下来的追忆。
沈雪英说:“我看了你那篇文章,也是为了那个来的。”
赵庆书问:“怎么了?”
沈雪英说:“报纸上用的那张照片……里面的人……其中有一个是不是叫沈秋阳?”
赵庆书问:“你是说配文用的那张照片吗?”
沈雪英说:“是啊。”
赵庆书说:“哦,好像是。怎么了?
沈雪英说:“他是柏瑞的儿子。”
赵庆书惊道:“对对对,想起来想起来,我当时见他一眼就觉得那样子有点熟。呵呵呵,真是……太巧了。当时社里本来是打算让别的人去,可我心里有些私心,这不,我家那孩子也在那儿,他妈一直想着要把人弄回来,所以一来我去那儿采访,二来也可以跑些关系弄个回城的指标。”
沈雪英问:“你孩子?”
赵庆书说:“对,就是报纸上和秋阳站在一块儿的那个,短头发的,叫邱石。”
沈雪英复述道:“赵邱石……”
赵庆书立即纠正说:“不是不是,就叫邱石,他就姓邱。”
沈雪英不明白地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赵庆书走到路边的排椅前,坐下来,说:“我是邱石的继父,他亲爸在朝鲜的时候……”
沈雪英也跟着坐下来问:“那……他爸是?”
赵庆书说:“他爸爸叫邱柏安,听说是参军后改的名字。”
沈雪英心中有些激动那呼之欲出的答案,紧问道:“他以前叫什么?”
赵庆书说:“好像是……四安吧。那时候可能觉得是老乡,特别投缘,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也跟我说了一点他自己的事,但不多。他这人不太爱说话,跟伟芸好了也一样……”
在听到四安这个名字时,沈雪英几乎快要哭出声来了,但她忍住了,只默默听着赵庆书毫无章法的叙述。
“当时那种条件很严酷,伟芸偏要坚持嫁给老邱,我一方面觉得心灰意冷,另一边又急着回国,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过了好几年,伟芸一个人回来了,我才知道他人已经不在了。”他叹了口气,“老邱是好人,就是话少,邱石跟他爸长得很像,只是性格随了伟芸,一根筋,固执。”
说完这些话,他转头看着沈雪英的样子,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