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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才是乌鸦的活动区么。”她笑笑,“乌鸦是群居的动物,要想找到它们的老巢,就要从这里下手,然后顺藤摸瓜,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养着它们。”“你知道吗,乌鸦有一种很奇特的习性,就是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只要是亮晶晶的,就会带回巢穴中,只要到时候高处远眺,寻找出乌鸦的窝并不艰难,再之后……”她没有将话说完,只是含笑望着他。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铜镜,“再之后就是守株待兔对吗?”“啪……”铜镜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小小的土岗上远远传开。楼倾岄握着手中的铜镜,惊诧的看向单解衣,两人的目光相触,同时望向前方不远处。一袭白衣,两轮木椅。男子和煦颔首,有那温暖的笑容,就连这凄惨之地,都变的多了几分人气。膝头的皮裘依旧,白衣飘飘依旧,在风中轻轻摇摆。楚濯漓!“看来,有人饥不择食了。”楼公子小小的哼声只有他们两人听到,“难道你想告诉我,这是巧合?”当然是巧合,只是这巧合背后,是强大的猜测与判断能力。“楚二宫主,好心智。”她由衷的一声赞美。“单姑娘,好谋略。”轮椅上的人回以同样的赞赏。“比不上楚二宫主。”这不是恭维,而是真心话。她亲自探过“尹府”,巡查过各种痕迹,而楚濯漓显然是靠自己强大的思维做出了和她一样的定论,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她佩服。楚濯漓则是尔雅的摆摆手,“‘清风暖日阁’也有眼线,也有无数信息传递到我手中,您则是靠自己一人的判断,濯漓不如您。”“‘清风暖日阁’也对‘桃花流水’有兴趣吗?”单解衣清幽开口,遥遥看着楚濯漓。“当然。”楚濯漓对望单解衣,阳光在他的发间滚动,流动着七彩的光晕,“凤凰公子半曲‘桃花流水’令濯漓怦然心动,怎会没有兴趣?”“那是,楚二宫主身体可好些了?”单解衣客套寒暄,不疾不徐的慢悠悠说着,这冷冰冰凉飕飕的乱葬岗因为两人间的优雅,平添了几分文人墨气和华贵。面容虽然依旧惨白,却不似昨日那种气若游丝的咳血之态,楚濯漓语笑轻柔,“多谢姑娘关心,昨日之恩濯漓还未曾言谢。”“客气。”“应该的。”两个人,隔着小坡山岗,随意的聊着,无形的默契感在隐隐的流动。远处的黑色影子在树梢上落下,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下,忽的展开翅膀,长喙啄起一片铜镜,扑腾的展入空中。逐渐,更多的乌鸦跳了下来,叼起地上的铜镜碎片,悉悉索索的飞走。“解衣。”半晌没有说话的楼倾岄,忽然贴上了她的耳畔,“你知不知道乌鸦的另外一种习性?”“什么?”转脸中,他的唇柔柔擦过她的脸颊,暧昧的停留在唇边。“我听说,乌鸦的求偶很特别。”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通常都是雄鸟衔了食物在雌鸟身边,若是雌鸟有意,便张嘴任雄鸟哺了,是不是?”他手指绕着单解衣的发丝,唇似桃花瓣,“不知道解衣什么时候,也接受我的食物呢?”话锋隐隐,眼神也是隐隐,似有若无的飘向不远处的楚濯漓。她握着他的手腕,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楼公子,“我记得,我喝了某人的酒。”一句话,笑了倾岄,醉了春风。地上的铜镜碎片都被衔走了,单解衣冲着楚濯漓抱拳,带着楼倾岄离去,方才举步,楚濯漓暖煦的嗓音温润而至,“楼公子,雄乌鸦求偶用的是嚼碎的青虫,您对这个也有兴趣吗?”阳光下,白衣少年衣袂飘飘,端坐中,笑融冰雪,温暖的目光中,流露一丝小小的淘气,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淘气。楼倾岄轻抿了下唇,回应了一个平静的微笑,与单解衣脚步悠然的离去。两人漫步街头,神情轻松,却是长久的安宁,始终保持着沉默。在沉默中,终于还是单解衣先开了口,“我与楚濯漓没有什么。”“我知道。”楼倾岄随意的口吻中有一丝认真,玩笑敛尽在眉眼间,“即使我不了解他,可我了解你。既了解,又怎会放在心上?”“那你为何每次故意在楚濯漓面前表现的醋意十足?”她信他的灵秀,也信他的机敏,只是猜不透背后的意义。“我不信他而已。”楼倾岄要笑不笑,眼神蕴着深意,“优雅的病弱公子,总是让人分外怜惜的,即便不动情,也不忍心拒绝什么要求,不是么?譬如今日,出现的人若不是楚濯漓而是别人,解衣是否也会如此轻描淡写的放过,还是调查他们背后的目的?”“我从未觉得他简单过。”单解衣呼出一口气,“从他出现的那日起,我就一直在想,他的目的是什么?‘清风暖日阁’随手可以送出‘凤凰琴’的手笔,楚濯霄惊风动雷的武功,真的需要窥视那半本曲谱吗?”“今夜,你是否要去查找乌鸦的巢穴?”站在街头,他眼露温柔。“是。”这个回答,意味着不能带着他玩闹,而是探求真相的执着。“解衣。”楼倾岄清雅卓然而立,浅浅的笑容中不自觉流露的贵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