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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明既想要科举出仕,不愿如此也是正常。
徐氏只是姨母,只有建议的,又不能替祝允明做主,既是他不愿意,便也撂下不再提起。不过在沈瑞面前,徐氏不免唏嘘道:“这已经是第五次应礼部试不中了,可见在这上没运气……杂途官虽难做到五品以上,可这个年纪,就算考中进士,年资熬下去,还想要登阁拜相么?”
沈瑞道:“或许是祝表哥不愿堕祖上荣光……”
祝允明的祖父是进士,外祖父是进士,要不是少年丧父,说不得父亲也是进士。在寻常耕读人家眼中,举人已经是了不得的功名,在祝允明眼中就不算什么了。
徐氏叹气道:“要是真执着仕途,就不该回苏州去,做人实在不能太傲气……”
祝允明的老师探花王鏊如今已经是吏部侍郎,就算是备考,留在京中的交际见识肯定比在苏州要开阔的多,不过祝允明性子随和是随和,骨子里却有着文人的清高。每次应试前来京,落第后离京,并不借着师徒之名依附王鏊。两人名为师徒,实际上王鏊只比祝允明年长了十岁,也难怪祝允明拉不下脸去攀附。
这些话,徐氏能说,沈瑞却是不好跟着说什么,便岔开话道:“魏表哥少年英才,殿试定能考个好排名,二甲应是无碍的,说不得庶常有望。”
今年会试取仕三百零三人,一甲三人,二甲九十五人都是固定的,剩下二百零五人就是同进士。魏校会试成绩在前面,殿试只要不出岔子,也是二甲前面,有望考入庶常院。
沈瑞想起今科会试榜单上另外一人,那就是嘉靖朝鼎鼎大名的权相严嵩。严嵩是今科贡士,会试成绩也在前列。魏校不仅与严嵩同年,两人还同入庶常院吗?
徐氏脸上却不见喜,反而摇头道:“那倒未必。”
沈瑞一时不解。
每科殿试之后的庶常考试,虽不是严格按照殿试排名来取得考试资格,可也只有二甲与三甲前列的新进士有资格应考,加上庶吉士是“储相”,选的人都不会挑年纪太大的进士。年过四十者,即便是二甲传胪的名次,也未必能考上庶吉士。
魏校二十三岁,会试排名又好,正是庶吉士的最好人选。
徐氏叹气道:“庶常院考试,考的不仅是文章,还要查祖上三代。徐家虽不过是校哥儿外家,可也怕有心人提及。”
沈瑞闻言,不由愣住。
本朝惯例,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阁,因此庶吉士才被称为“储相”。进士三年一考,庶吉士考试却不是每科都有的,就算有考试,录取人数也不固定,十几到二、三十人,可见每一个名额都炙手可热,考生之间彼此倾轧便也寻常。
可是,徐有贞虽曾被诬告流放,后来不是平反了吗?这还要影响到外孙的前程?要是魏校因这个缘故,仕途有碍,那同为徐家外孙的沈瑞、何泰之等人以后不是也会如此?可是为何旁人在自己面前从没有提及过这种顾虑?
徐氏看出沈瑞所想,道:“你同校哥儿不一样,你是沈家子弟。”
沈瑞一想,明白过来。
魏校父族不显,祖父是秀才、父亲是举人,在苏州本地是士绅大户,到了京中这门第实不算什么。父祖不显,母族瑕疵放大,就会成为被人攻讦的理由,说到底就是被当成了“软包子”捏。
沈瑞却是不同,沈家几代人出仕,当年三太爷不曾因徐家败落悔婚,沈沧也不曾因此慢待发妻,父子两人能到九卿高位,可见在两代帝王眼中,没有去翻后账的意思。况且真要说起来,就算徐有贞有各种不是,可对于英宗皇帝来说,也是复位功臣。
沈瑞背后有沈家,要是到了庶常士考试时,别人想要为难,就要考虑对上沈家的后果;同理,何泰之身后有何家,这两人都不是“软包子”。
同何泰之相比,沈瑞又只是嗣子,不是徐氏亲生子,用徐家那边的理由攻讦就显得勉强可笑。
“母亲,不用帮魏表哥想想法子吗?”沈瑞道。
徐氏摇头道:“校哥儿太年轻,又不是稳重周全的性子,家里又无助力,与其挤着脑袋入庶常院,还不如顺其自然。进翰林院虽是好事,可在里面耽搁十年、二十年不得寸进的人也大有人在。”
魏校虽是徐氏的外甥,可对于沈瑞来说,还真没有什么情分。徐氏既不想插手,那沈瑞当然也不会多事。
倒是因魏校的缘故,沈瑞想到沈瑾身上。
沈瑾三代清白,并无可值得攻讦的地方,要是掉到二甲,参加庶常院考试应该也是无碍的。魏校是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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