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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被开垦的土地。当初陈老太爷因为在省城做官的时候卷入了一场*,最后遭人陷害,所以连夜带着一家老小房子翻山越岭、几经跋涉,最终来到了几乎不被外人知晓的陈家村,也避开了那些追杀他们的政治仇敌。来到这里一年多,陈老太爷就在这里盖了一院房子,大大小小十来间,带着一家人起早贪黑开垦了上百亩土地,过起了平平静静的生活,俨然成了这一带的富户。那时候陈庚生的父亲还不到十岁,但也记得当初逃难的惊心动魄以及富庶生活的来之不易。后来大人们讲给陈庚生几个小孩子听的时候,大家都是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陈家曾经竟然是那么辉煌。
等到陈庚生出生的时候,陈老太爷早已去世,但陈老太爷的遗命却一直影响着后人。即陈家子孙自此以后决不从政为官,决不背信求荣,决不三妻四妾。他当初立这规矩的时候主要基于自己的亲身经历,在他认为当官没有好人,好人当不了官。至于决不三妻四妾的要求则因为他娶了三房,每房都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但三个女人的争斗令他难以承受,况且他的倒台和其中一个女人的阴狠背叛有很大的关系。陈庚生的爷爷谨遵遗命,在这里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富庶地主生活。但是陈赓生的父亲却怎么也逃不脱当官的宿命,先是到日本留学,然后到省城做生意,接着认识了同盟会的人,最后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同盟会,现在正在伊犁从事着所谓的革命。
这些陈赓生只是略知一二,在他心目中父亲的影子是模糊的,父亲对家庭的贡献是微乎其微的,他总是忙忙碌碌于生意场上,总是匆匆回家又匆匆离开,总是陈家大院人人都津津乐道谈论并引以为骄傲却不曾给陈家做出任何一点经济上的贡献的男人。他是行走四方的游子,陈家大院是他随处可安的客栈。这些年他为了革命的事业几乎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而每次回家并不像陈家大院老老少少期盼的那样留下许多钱财、住下很多时间。这种状况自从他到了新疆伊犁显得越发明显,他总是说不久就要回来却已经五年多没有回家了,他说他在伊犁做着很赚钱的生意却没有给这个家庭寄来一分钱财。这些使得他和父亲的关系有些淡漠,他觉得父亲不配做陈家大院的人,他觉得父亲没有承担起陈家男人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由此许多时候他竟然想不到自己还有一位父亲。
在他的心目中母亲的影子是空白的,自从记事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面,他不知都母亲长着什么模样,更不知道母亲过得怎样。他曾试图从爷爷奶奶那里知道母亲的消息,得到的却是一致的评价“她是一个狐狸精”、“她是一个坏女人”、“她是不要脸的女人”。这样的评价伴随着陈赓生一天天长大,以至于他心目中的母亲的确是这个样子,他再也不愿意听到任何关于母亲的消息了。
陈赓生与翠花的婚事是父亲去新疆伊犁之前就已经定好的,并且举行了正儿八经的订婚仪式,这也算是他的父亲在陈赓生的一生中做的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他本以为父亲去一两年就可以回来,那时他和翠花就可以成婚的。想不到陈赓生的父亲一去就是五个年头,两人的婚礼也总是在父亲“过不了多久我就回来”的允诺中拖到了现在。其实在陈赓生认为父亲是否参加自己的婚礼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与父亲的关系向来都感觉到陌生,尤其近几年来越发的陌生了。可是陈赓生的奶奶始终坚持她的道理。她说他的父亲一辈子就生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对于唯一的儿子的婚事,作为父亲必须要参加的!于是陈赓生就一封一封的给父亲写信,询问着他的归期,最终他的父亲确定5月底日一定能够回来。“近期的事情快要办完了,我的使命也将结束了,我会心安理得的回到自己的家乡,坐在高堂上接受儿子和媳妇的拜会”。这是陈赓生的父亲写在信里的一句话,陈赓生读起来感觉父亲的确要结束那些漂泊的日子,在家乡安安稳稳的生活下来了。
陈家大院作为这里最最富庶的一户人家,里到处都在忙碌着。那破旧的却依然古色古香的屋子已经被女人们擦了一遍又一遍,红红的灯笼和火红的鞭炮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也被陈赓生的奶奶一遍一遍的清点过了,翠花那边也早已做好了婚嫁的准备,一切只等着陈赓生父亲归来拉开帷幕。可是这样的等待终究没有什么结果。月底很快的就来临了,陈赓生的父亲却没有一点点音讯。陈老太太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一直紧张不安。她总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然后颤颤巍巍的告诉陈赓生她梦见陈赓生的父亲了,浑身都是血,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陈赓生本以为这只是奶奶的一个睡梦罢了,却想不到这个睡梦终究成为了事实。
19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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