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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莲的床上来,摸摸索索地,两手就伸到莲的胸前来。莲胸前有一对小兔子,扑扑楞楞,鲜活柔软,那是瞎子多年的饥渴,眼看着长成的。
他那里一动手,莲哇地就醒了。莲一醒就像挨刀一样,直了嗓子嚎起来,就把她大吓得慌不择路跑出来。
莲忽地起来将门就从里面拿棍顶上了,任凭瞎子在外面喊,末了就哭了,死活不开门。
瞎子听得莲在屋里哭,心疼得刀剜一样,就站在门外说,莲呐,你开门吧,大不招你了。瞎子又说,莲呐,你开门,大有话对你说。
有啥话,你就在外间跟我说吧。
瞎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莲,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人家对你咋说的?
说的啥?
说你长大了要给我当媳妇啊!
大,你就叫我死吧。
你是死也不给我当媳妇么?
大,你白疼了我了!我只能给你当闺女,不能给你当媳妇,我小时候不懂事……可你只能是我大!
瞎子在门外绝望地痛哭了。
那一夜,瞎子在门外哭,莲在门里哭,莲哭娘好狠的心,把她撇下了。瞎子在门外哭着天,哭自己的命,也哭着莲的可怜。
第二天,瞎子找来了集上的媒婆。
媒婆50了,男人叫发,方圆几里,大人孩子都叫她发嫂或发婶子。发嫂的男人早死了,说是得病死的,其实就是饿死的。那一年黄河发大水,这一带都淹了。大水过后,树皮都剥光,人饿死了许多。发嫂的男人天天出去,说是在外面吃了,让家里饭别等他,一直到他死,人才知道,他哪里是到外面吃饭,竟是躲出去,给家里省下他一个人的饭。
男人死后,发嫂天生一张好嘴,死蛤蟆说出尿来,就干上了说媒的营生。这多年,一个集上,与瞎子也算是街坊了,早年发嫂可怜他一个瞎子男人,带着一个月泊孩子,没少帮他,瞎子呢,但凡哪天生意好,也接济她些,因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群孩子,孤儿寡母的,这就叫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吧。
这天发嫂来之后,也只几句话,莲就把门打开了。
发嫂说,闺女,你大把啥话都跟我说了,我可怜你一起小儿没娘,从今儿起,我就是你娘,有啥心思你就给我说,保证错不了!
莲是个伶俐人,当下就跪在发嫂脚下认了干娘,哭着说:莲这辈子没有娘,发婶要不嫌弃,你就是莲的亲娘了!
发嫂自打死了男人,替人说媒走东串西,大小也是个江湖,重情义的,眼看着莲一个头叩下去,眼窝就湿了,夸张地抹了一把,上前扶起莲,说,乖呀,你起来,亲娘我是当不起,毕竟不是我亲生自养,要认,你就认我个干娘吧,好歹我也落个闺女,你也有个知亲知近的娘家人。
莲就扑进那干娘怀里,嘴里叫着娘,亲娘,哭得泪人一般。
干娘说,莲你起来,这会儿不是咱娘俩哭的时候——你既是认我是你娘,你就得听我的,你的事都在我身上,干娘给你想法子。
那一天,那干娘在莲的家里呆了一整天,一整天里,她劝了小的劝老的。她对瞎子说,强摘的瓜不甜,虽说她一起小儿就嫁了你,说是给你当媳妇,不过是叫你养活她,你跟他差了三十岁,也难成一家人。再说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她送了童养媳妇。
瞎子说,那我还不是为了她?看着她两根筋支不住一个头,眼看就饿死了,我把她送了人,好歹叫她逃个活命不是?
干娘说,既是你把她送了人,也就不能再强求她给你当媳妇,这闺女我也看了,是个烈性子,你要是强扭她,反而会坏事,我看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把她当闺女,排排场场地嫁出去吧,好歹也是你一个亲人,不比那鸡飞蛋打啥也不落强?
瞎子就睁了一双黑窟窿眼,问,莲都给你说了啥了?
说啥你也别问了,反正啊,你既是请了我来,那就是你看得起我,信得过我,对不对?
瞎子点了头。
既是看得起我,信得过我,就得照我办中不中?
瞎子又点了头。
干娘就说了自己的章程。
瞎子听后,软软地蹲在地上,哭起来。这一哭就整哭了大半天,末了站起来,人就老了好多岁,仿佛一下子,就从中年跨进了老年。
站起来之后,瞎子就对那干娘说,她干娘,我按你说的办,不这样,还能咋样哩?我今年小五十,正好知天命,今儿我才知道,啥叫命里只有八格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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