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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低低说:“去拿小号来。”
下林狡黠的一笑,疾跑而去,从屋里抱了小号出来,选个位置站定,见他姐微微点头,挺胸抬头深呼吸。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滴滴答。”
嘹亮高亢的小号声音在大院里响起,有那赖床睡懒觉的孩子一骨碌爬起,不顾妈妈追在屁股后面喊着穿衣服穿衣服,一溜烟的跑到门口,扒着门框往外瞧,等一曲吹尽,大喊:
“长生哥哥,起床啦!”
孩子们的声音整齐划一,节奏明确。大人们笑的前仰后合,一个个抚掌而笑。
“长生哥哥,再不起床,太阳晒腚!”
李长生把头埋在被窝里,重重的叹口气。
一群死娃儿,看他出去怎么收拾他们
正穿鞋,屋外传来秋上林的威胁:“李长生,你再不起床我可破门而入啦!”
他没好气的吼:“滚进来!”
悉悉索索开门声,脚步声,掀帘子,长生在心中默默数数,数到第十个数,穿了蓝花褂子的秋上林跳进来:“长生,你又忘记烧炉子!”
他没好气:“早上才添了一遍!”
秋上林缩一缩:“那还这么冷!你屋里简直能冻死人!”
他习惯对秋上林指鹿为马的本事视若无睹,但看她冻得发红的小脸还是闷声掀开炉盖,又添了煤球。
自己热的直出汗,她还叫冷,女娃娃,就是娇气!
上林嘻嘻一笑,靠近炉子,顺手从兜里掏出个地瓜煨上:“快洗脸,吃早饭。”
长生闷声:“我不吃!”
她咦声:“你想躲懒?”
好不惊奇,语气夸张。
“我没有!”
“你不吃早饭怎么会有力气?没有力气怎么长个头?没有个头怎么帮我做事?”秋上林一副你就是躲懒,不吃早饭就对不起我的架势。
长生无语,半天憋出一句:“过年你不摆摊!”
上林嘻嘻笑:“我是不摆摊,但冰棍厂可从年初二开始营业,过年工人都走光了,你不去帮忙难道要我去?”
他无语。
帮忙?吃冰棍还差不多吧!
说的好听,让他干活给她打工,但真的去了兴隆,别说秋上林,单单张姨也不给他活干,随手扔个纸箱给他们,打发小狗似的:“去去去,别添乱,一边玩儿去!”
嘴里咯吱咯吱咬冰棍,她哪里是去干活帮忙?
盘腿坐在椅子上监视他舀水洗脸,看他果然又只倒了凉水,呵着:“热水!冻不死你!”
李长生不情不愿的提壶倒了点热水,试试水温,又添了一勺凉水。
上林看着他剃的有点发青的后脑勺,笑了笑,又有些无奈。
这孩子,永远都学不会善待自己。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看到李长生就心疼。看他把生活过的一团糟,心里就扯得慌,好像后世里父母要离婚的那些日子,每天每天睁着眼,看双方扯皮把她丢来丢去,她的心也跟着扯来扯去,扯得血淋淋。
也许是不想见到李长生学坏变成另一个秋下林。
也许压根就是他有父母等于没父母的经历触动自己悲苦的心境。
也许她鸡婆惯了,管一只也是管,两只更好养……。。
总之,她看李长生,等于看秋下林。
习惯性揽到自己麾下,护着、照顾着,有时她都觉得自己不是重生到幼年,而是穿越到了二十七岁以后,结婚生子养孩子。
好在李长生虽桀骜不驯,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她以丁点恩情相挟,也换得他乖乖听话。人嘛,一旦形成惯性,也就被驯服了。
看他吧,对别人恶狠狠,一对上自己,一提起许理水,立马没脾气!
有了他,秋下林也更好管教。
殷夜遥越来越忙,自上次一见,再也没来过,听说课程越发加重,每天都睡眠不足,也不知这么小的孩子拼个什么劲!
殷夜遥不来,她自觉镇不住下林,毕竟单靠威逼利诱只管一时,不管一世。秋下林同她作对多年,对她的手段异常熟悉,对策也越发多样,又有张红卫护着,实在难办。
好在又来了个李长生,惯于武力镇压。
你想不服?来来来,先打过你李哥再说!
怪道老话总说,一只鸭子乱飞,一群鸭子入水。果然放羊还是应该成群,任何事情只要形成规模就能成功。
她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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