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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重心长道:“寐儿,切忌一鸣惊人,决不能赶超湛儿,你明白么?”
我点头。
母妃很是怨怼地看着父王,在我点头的时候默默转过头去拭泪。
我自然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
父王心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对先皇的忠诚,先皇不在了,就换成了风湛。
而我、母妃,甚至那个唯一能让父王落下泪来的原清幽都排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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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的风湛,话变得更少,仍旧会对我笑,但笑中却参杂了诸多让我看不分明的东西。比如一闪而过的恨意,比如若有似无的试探与不经意间流露的鄙夷。
虽然风湛没有提及过,但我总能感觉到他把我当成某种意义上的假想敌。
他不想输给我。
无论何事。
父王说过我不能赢风湛,但开始的我还不习惯撒谎,把握不好这个分寸。
大学士第一次教我们背诗词,我一堂课背了二十五首,风湛却只有十五首。
那夜,风湛屋里的灯彻夜不灭,他挑灯夜读,背了整整半本诗词,才放下心来。
夜深风凉,背会半本诗词的结果就是他染了风寒,一连几日都精神恹恹。
保皇派首领严丞相负手而立,颇带点复杂神情地赞我“凤小王爷记忆超群,必将青出于蓝”之类。
一个凤安已经让保皇派心神不宁,唯恐其功高震主、改朝换代,若再来一个“青出于蓝”的“小凤安”,事事压皇上一头,处处比皇上来得优秀怎能不让他们锋芒在背,焦灼不已?
幸而宫中还暗藏着不少母妃的旧部,每当入夜,他们就会偷偷潜来教我如何欺瞒过那些保皇派的老狐狸,并将上乘武功倾囊相授。
从那天以后,我哪怕可以片刻便记下所有东西,也知道要保留着说个让所有人心安的数字。
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懒惰散漫、风流成性渐渐成了我虚假的外衣,融进我的生活,保皇派从不阻拦我这样的变化,甚至默默欣喜纵容着。
就连风湛也对此表现出满意,松了一口气。
但我却越来越厌倦这样的生活,包括凤小王爷这个看似荣耀实则却身不由己的身份。
那时候,我最喜欢翻阅陌惹尘的游记书卷,甚至珍藏着几幅她亲笔书写的字画。她是我的眼睛,我透过她的文字来看宫外那个奇异张扬的世界。
她让我知道策马驰骋于江湖的快意,我想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对江湖有了新的定义与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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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宫陪读的时候,母妃找了一个活泼的小童跟着我进了宫。
毕竟宫内森严而无趣,有个年龄相仿的陪伴总是不那么难熬些。
这个小童叫秦五,是个片刻都不能安静的人,每天夜晚待我空闲下来就会跑到我的跟前来诉述这一天有趣的见闻,提到哪个侍从或哪个侍女的说了什么话还会惟妙惟肖地模仿,不可否认,他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以至于后来我冒充风湛,他没有用药弄哑嗓子就跟着假扮侍从居然也没人认出来。
我虽然每天都笑着,但真正开心的时候并不多,但这个秦五不一样,他心里好似种着向日葵,哪怕乌云满天,心里却仍旧有着太阳的余温。
秦五说他受王妃也就是我母妃的命令,必须要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于是将床榻安置在了我屋外的那一间,只要我略推开门就能看见他,只要我轻唤一声,他就能马上听见。
我们在宫里呆一天,他就会在自己床里边的墙上划一道痕迹,他说:“公子,等我把这面墙全都划满,将军一定就来接你回家了!”
秦五是这样愉悦地开始这项工程,每天睡前必定会踮着脚尖在墙上刻下一道才心满意足地入眠,倒是比我这个回家的正主还开心。
我虽然没说什么,但每当秦五写完一个“正”字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面墙那么大,秦五的字那么小,也许……用不着写完,我就可以回凤王府了吧?
当秦五不用踮脚,坐在床上就能够到这面墙最上方的时候,这面墙还剩下最角落的一小方空白。
秦五一连好几个夜晚拿着刻刀呆呆看着墙很久却又什么都没刻就一声不吭躺下,好似睡着了,我轻唤他也没有反应。
我勾唇笑,这家伙装过头了啊,平日里我没睡好多翻了几次身他都能听见,第二天必定喋喋不休,不让我清静,此刻我唤他名字,他怎么可能会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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