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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我恳求周怀章让我下车四处逛逛,可他就是不答应,说改天让善渊陪我出来,我暗想,那估计得等下辈子了。回到周宅,善渊已回来了,他在草坪上跟谨儿戏耍,黄昏的夕阳在他们身上度上一层晕黄光圈,好温馨的画面。我依着白色走廊,静静地欣赏眼前温柔慈爱的善渊,毕竟这样的他不多见。
谨儿先看见了我,他扬起手朝我扔了块什么,我下意识一闪,一块椭圆的鹅卵石从我身边飞过,“哐啷”一声滚落到走廊上。
他笑着拍手道:“再来再来。”然后又去一边找石子。善渊沉声道:“谨儿,不许你这样。”谨儿不在乎地道:“四叔,她那天欺负我呢,你不是一向最疼我的,快帮我报仇。”善渊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小鬼头,你懂什么是报仇。那天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还怪别人,你这叫不识好人心。”谨儿撅着嘴道:“你和爷爷一样,都向着她,我不喜欢四叔了,更不喜欢她做我的四婶。”他跑到我面前,狠狠推了我一把,然后对我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到前宅去了。
我暗暗叫苦:这个小魔头,还真记仇……
善渊走到我身侧,靠着另一边的长廊,轻声道:“谨儿还小,他的话你不用理睬。”
我有点受宠若惊,他是在顾虑我的感受吗?于是巧然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他轻笑出声:“以前可没少计较。”我颇为不服气,昂首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人都是会变的嘛。”他不再说话,慢慢向我走近,我靠着廊柱,无处闪躲,心里砰砰乱跳,他想干嘛?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深深的,黑黑的,看不见底,宛若孩童般闪亮纯真,看不到一丝杂质,他的手撑在我头上方的廊柱上,高大的身子向我压下来,我紧张的呼吸急促,紧紧贴着身后冰冷的墙,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忽而抬眸看他,忽而又垂下盯着自己的脚。
“你是谁?”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屏息直视着他,断然道:“我是赵小毓。”他的剑眉微皱,眼里竟满是寒意,身子又弯了弯,脸距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进退两难,蓦然,他停住了,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又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似乎想把我整个人由里至外地看透彻,说不清他的神情,带着几分嘲弄,夹着几分好奇,另有几分无奈。
我和他的动作相当暧昧,他并不在意,我却很不自在,弯着身子从他的手臂下钻了出来,离他远了几步,然后随手抓了根垂下的葡萄藤在手里把玩,以掩饰自己的迷乱。
他转了个身,又面对着我,我以为他又要贴过来了,双脚不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他没动,立在那边。
我很无辜地看着他,猜不透他的意图,莫非他怀疑我?哼,怀疑也不怕,这身子本来就是赵小毓的,他再精明也不会猜到赵小毓换了灵魂,想到此,我的底气足了不少。还好他的眼神不再咄咄逼人,又如平时般清冷,与我对视几眼后,就默默不语地走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融进夕阳的斜晖中,我狠狠松了口气。
赵麒麟走后,我这别院安静了,周怀章见我精神比以前没病的时候还好,彻底地放下心来,一心忙官场上的事去了,有时晚饭也不回来吃的,善渊也是,自那天在走廊上见过他后,接下来几天都没看到他,我也懒得一个人去前宅应付,干脆就天天在后院吃了了事。
闷了几日,天天不是吃就是睡,脸庞见着就圆润了,从以往的瓜子脸变成了标准的鹅蛋脸,我倒是喜欢长点肉,不过这猪一样的日子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某天上午,趁着莲依忙碌的时候,我提了个小包,装了点小钱,偷偷溜出了周宅,很幸运没被人发现。
沿着柏油马路走了几分钟,正好看见一辆电车停在眼前,我不假思索地就跳上车了。车上座位的布局跟现代也没多大区别,都是木椅,门只用了排木栏杆挡住,车子开得不快,倒也没什么危 3ǔωω。cōm险。我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电车开动了,秋风拂面,吹起我散落的长发,我想起应该带顶帽子的,只怪走得太急 。
车沿着轨道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电铃时不时想起,清脆悦耳,我将手伸出窗外,手指在风中轻舞,就像电影色戒里,在夜晚的电车上伸手触摸雨丝的王佳芝那样,触摸这个城市的气息。
车上不停地有人上下,我没有目的地,一直坐到司机跟我说到终点了,才舍得移步下车。
环视四周,这车居然把我带到长江边了。
沿江大道上,一边是一座三四层高的圆顶红砖建筑,仍然是拜占廷风格,占地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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