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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疯一般低笑道:“我有预感,跟着这个钱大进,肯定能见到程友廉。”彩珠一时嘴快,道:“见着又怎么样,程友廉都三十出头了,说不定孩子都一堆了……”红玉道:“你怎么这么扫兴……”彩珠这才想起自己本来打算用程友廉诱拐红玉来着,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什么钱大进干嘛的。”红玉吸了吸鼻子,满面红光道:“他是程友廉大老婆。”邵敏没跟上她思路,已经在想史料里到底哪里提到过钱大进是个女人。结果就听红玉紧接着道:“他简直就是个极品贤内助。整天琢磨着怎么给程友廉送钱,又怕污了人家的清名;从通州一直追随着他到岭南又回到汴京,一辈子没娶老婆;程友廉打仗没钱四处筹款,他直接拿出全部家当。后来程友廉被小正太冤杀,他跟着抹脖子殉了情……他要不是程友廉大老婆,还有谁能当得起!”邵敏和彩珠无语对视,头顶乌鸦飞过。还是邵敏心脏最强韧,“我也觉得他应该就是那个钱易之。反正他现在就在汴京,改天我批你们两天假,你们出宫去帮我看看。”红玉拽着彩珠的头发用力点头,彩珠被她抱的牢动不了,气得张嘴咬她。邵敏看这两人仍是当初活泼胡来的性格,想到她们出宫的事有了眉目,心下宽慰。又道,“这事先放放。红玉,上午在钟秀宫我让你问的话怎么样了?”红玉听到钱大进的事,本来已经把林佳儿忘了,此时又想起来,脸色马上就有些变了,“林佳儿那个丫头叫碧鸳,她说林佳儿身子底子不错,虽跪在院子里,但也不是那么要命的跪法,她们也送了软垫和御寒的披风去。早上给她送早餐时,见她缩在地上,身下血流的厉害,也只以为她月事来得凶猛。吃过早餐,她们殿里其他人去看她,发现她昏过去,才觉出事情不好,隔壁的曾修容就给她把了脉,结果发现她动了胎气……好像她已经怀孕快一个多月了。”邵敏沉默不语,彩珠也在一旁默默望着她。红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搅了搅手里的帕子,垂下睫毛,小声道:“师姐……我记得她是五月二十七跟元清那个的,都快两个月了。要真是流掉了,应该能找到那什么……我翻了她换下来的裙子还有地上的血,没找着……”邵敏猛的站起来,“你说胚胎?”红玉点点头,用手比了一下,“六、七周的时候,正常尺寸在13-18毫米之间,花生那么大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看漏的。但是她出了那么多血,保胎怕是不可能了。”“会不会真是曾修容诊错了脉?”“可是她血里面有很多小肉块,跟书上写的流产又很像……当然我没见过真的,鉴定不了。但是正常月经不是那个样子的……”邵敏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只觉心里有些闷闷的疼,半晌才道:“算了,反正就算真有孩子也保不住的,这些事就不要追究了。”彩珠和红玉都没想过要追究……毕竟她们都读到博士了,身边人都到了一定年纪,总会对某些事司空见惯。邵敏那话,听着倒像是要说服她自己。因为这件事,寿成宫一整天持续低压,彩珠和红玉都不敢过于闹腾了。下午的时候,邵敏命人去内府取了名册,她把钟秀宫那几个人的资料都核对了一遍。又清点了一下各宫的宫女、太监。英宗皇帝即位后,把宫里二十岁以上的宫女都放出去了,并且一直到隆熙十二年才在京东、淮南两路选了一次秀。一共选进了不足百人。元清即位后至今四年,也没有选秀,因此宫里规模寒酸得很,名单上记的不过两百余宫女罢了,平分一下,每个院子不足十人。邵敏宫中光伺候她一个人的宫女就有十个,做其他杂役的,又有二三十人。再去掉元清身边的,每个院子里也只能分三四人,大概只能做些除草、除尘之类的事了。二百多人,也不过学校里一堂公开课的学生数,邵敏干脆让这些人集合、点名,结果这一点,又少了三十多个。其中十个有请假,其他二十多个却有名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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