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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伤口好得差不多了,邵敏终于能搬回寿成殿。她回宫节列表 风声(下)林佳儿说完之后,邵敏一直在凝眉沉思。她没有想到林佳儿竟然真的追查出来了,当初下毒害她小产的人。更出乎她意料的是,曾淑珍看上去那么干净伶俐的一个小姑娘,竟仅仅出于嫉妒,就两次谋害身边的人——她当年嫉恨南采苹大出风头,后来又嫉恨林佳儿富贵在望。她显然对元宏或者元清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害南采苹或者林佳儿对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她只是单纯不能容忍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突然比自己发达。邵敏不能明白这种阴暗与偏执,便不尝试去体会。她只是在想,林佳儿是怎么追查出来的。这两件事都过去有些日子了,就算南采苹与林佳儿能寻思出些蛛丝马迹来,证据也必然都早就处理掉了——但曾淑珍与她的贴身侍女居然老老实实画押了。已经快五个月,林佳儿的肚子基本能看出来了。她表情恬淡安然,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心理受到什么影响。邵敏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但老人们都说要积德。若这个孩子尚未出世,林佳儿手上先沾了血,始终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知道了。”邵敏终于开口,“如今我回来了,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就放开手,安心养胎吧。”林佳儿想也没有想便笑道:“好。”从邵敏那里出来,林佳儿并没有急着回奉华宫,而是先去了掖庭。她走在掖庭的高墙之间,明明正是正午时分,阳气最旺盛的时候,这里却依旧肃穆而死寂。两侧花木看不出半点春来萌发的迹象,阴测测的风吹着枯枝,嘎嘎作响。她走到关押犯事宫女的地方时,正逢午饭时分。掖庭里不声不响弄死个把人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林佳儿原本也没想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复仇,之所以把事情报给邵敏,只是因为她在接手宫里的事后,发现邵敏居然真的像对她说的那样,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可是她和南采苹用了那么多手段,却除了一份口供,什么证据也没搜到。只要曾淑珍咬定了是她严刑逼供,最终肯定还能翻案。——在听到元清亲口承认他给她用过麝香后,林佳儿已经不相信什么天网恢恢。要她就这么放手绝无可能。但是她站在牢门前,看着曾淑珍扭曲的挣扎起来,面色恐怖、眼眶突出的瞪着她,嘴里不断吐出血来,却始终梗着一口气不肯咽下去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什么扼住了她的喉咙,阴冷怨毒的空气从她衣领里钻进去,让她腹中绞痛不止。她忽然意识到,报仇雪恨的同时,她也亲手把自己推入了深渊。林佳儿走后,邵敏命人将供状送往宗正寺。下午宗正寺派人来说,他们去掖庭提审犯人的时候,曾淑珍已经死去,似乎是服毒之后悬梁自尽。邵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好好的安葬她吧。她甚至不敢问曾淑珍被收押着,哪里来的毒。服了毒又为何还要悬梁。她隐约知道答案,可是不敢去探究。宗正寺来人闻言皱起眉似乎要说什么,邵敏已经命人送客。她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忽然就觉得身上懒懒倦倦,怎么都不舒服,连窗外渐渐萌发的新绿也刺眼起来。便落了帏帐,上床去睡了。她才躺下一会儿,元清便来了。邵敏暂时不想见他,便翻了个身面朝里装睡。元清打起帏帐进来找她,晃了她两下,见她不醒,便爬上床小猫一样去舔她的嘴唇。邵敏假装睡得熟,把头埋到枕头里去躲开。元清不依不饶去勾她的下巴,触到她胸前温热,便有些心思飘忽,红了脸探手进去。邵敏只好伸手抓住,道:“别闹,我醒了。”拢了拢衣服坐起来。她嗓子略有些哑,听上去沙沙的挠人心。元清见她发髻有些松散,只穿了身松垮垮的睡衣,面容慵懒困倦,别具风流意态,越发心不在焉起来。凑到她身旁,揉着她白皙小巧的耳垂,道:“敏敏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他像是在正经问话,偏偏靠的太近,跪坐着俯□的模样,怎么看都是要接吻。因着光线昏暗,他眼黑更大而深,越发显得漆黑泫然。邵敏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可是他再如何的秀色可餐,邵敏依旧觉心底冰凉。感到他强自压抑着的鼻息,邵敏推住了他的肩膀,“宫里死了人。”她说。元清顿了一下,似乎想要装出惊讶难过的模样,但对上邵敏的眼神,终究还是垂下眼眸,放开她坐了回去。“朕听着。”“是惠淑宫的曾修容。她犯了些事,前些日子被收押到掖庭,今日我命宗正寺查她的案子,她……自尽了。”元清伸手顺了顺邵敏的头发。这件事林佳儿已经报给她知道了,宗正寺也呈了折子——后者似乎对曾淑珍的死有颇多疑惑,因为邵敏不让他们查下去,颇有些微词。林佳儿没查出是谁给邵敏下毒,元清略有些不满。他很清楚林佳儿满心想的都是为自己报仇,邵敏的事只是顺便,但还是觉得她太敷衍了些,便命她去筹备曾淑珍的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