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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扫了一下纸巾王,纸巾王欲用脚踩住我的尾巴,可惜他迟钝得够戗。
女主人推搡着纸巾王说,臭死了!
纸巾王嬉皮笑脸的说,对不起,来之前忘刷牙了。
女主人起身说,我去给你倒杯咖啡。
女主人刚走进厨房,纸巾王就凶神恶煞的盯着我,并做出挥拳煽耳光的动作。我毫不示弱,怒目睁圆,鼻腔里喘着粗气,朝他吐舌头。他恼怒得连续踹我,还是局限于笨拙的身体无法得逞,我得意的晃着脑袋笑。臭美急得直朝我递眼色,意思是说,你找死啊!我回敬他一个骄傲的眼色,意思是说,我才不把他当回事呢,他又不是我的全部生活!纸巾王折腾几下后,放弃用暴力教训我的想法,继而威逼利诱说,你是女主人的宠物,而女主人是我的宠物,所以你也是我的宠物。若你不臣服我的话,老子随时叫你卷铺盖走人,若你听命我的话,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恰时,女主人端着咖啡走进客厅,对纸巾王嚷道,谁是你的宠物!纸巾王连忙语气一转说,我是你的宠物,你的心肝,你的甜点!女主人妩媚一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这还差不多。
当夜,纸巾王没有走,刷五遍牙后才得到女主人点头上了床。当纸巾王脱去名贵的西装革履露出真实的躯体时,我对他的厌恶之情也达到极点,女主人同时拉灭了床头的台灯。昏暗中只看见两团模糊的肉体搏在一起,分不清谁在恶喘,谁在呻吟。蓦地,床头灯亮起,纸巾王对我咆哮道,你怎么还在这!女主人疾速的拉灭灯说,是我让冬冬在这里的,我有安全感。
再度的昏暗中听见——
怎么?怕我吃了你?
你不是早把我吃了吗,狼心狗肺的家伙!
嘿嘿,我就喜欢你骂我……再来一次吧?
不要了,乖,睡吧。
午夜,迷迷糊糊听见抽泣的声音,我警觉的睁开眼睛,见洗手间里亮着灯,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个究竟(奇怪,纸巾王如雷的鼾声对我竟无半点作用)。原来是女主人坐在马桶盖上,不停的抽着纸巾抹泪,楚楚可怜极了。女主人蓦然发现门口窥视的我,招呼我进去,一把抱住我说,不要以为只有你抱怨卖弄笑脸的生活,谁不是如此,漫漫人生旅途中要做许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好了,去睡吧。女主人站起来缓缓走出洗手间,忽地回头对我小声说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哭了,记住。
刹那间,我觉得纸巾王说得没错,女主人和我一样都是宠物。看似生活在围着她运转,其实这一切都是假像,那内心的孤立才是刻骨真实的。
难道女主人从来没有想到过逃遁?还是说,她逃遁的力量和勇气早已被现实生活消磨得荡然无存,梦想成空洞的记忆,自由成挥霍的物质,只有在与初恋情人的偷欢中,才能回味真实的自我。那我呢?也有被现实生活麻痹的一天吗?直至忘记了草原,直至谄媚成为生存的本能,直至梦是唯一回家的归途。想到此,我感到未来在前方穷凶极恶的等着我,等着把我一口一口的蚕食,然后再把我一口一口的吐出来,吐出来的我是连记忆都被篡改的我。
等到女主人陷入伤感的梦中,我又独自来到屋顶,骑在灰旧的房檐上,朝着黯淡的星空发呆和咀嚼着记忆。放眼城市,着实鬼魅,点缀着霓虹的黑夜中不时传来狗的狂吠。我忽地来了一股勇气,仰天长啸,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不能再等了,生活不会给你太多的机会!
我跑到客厅,摇拽沉睡中的臭美,醒醒,我需要你的帮助!
臭美睁开惺忪的眼睛,见是我,不无嘲讽的说,怎么?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秘密的煎熬,需要一个朋友为之分担?
我说,你说对了,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没有朋友是件可怕的事情。
他说,那你需要我怎样的帮助?
我说,帮助我回家!
他说,回家?回哪里?
我说,草原,内蒙古,族群,自由的生息……
他递给我一块手帕说,别急,先把舌头上的汗擦掉再慢慢说。不然你说得混乱,我听得更是糊涂。
我定了定神,坐在椅子上,缓缓打开记忆的闸门:我是一只狼,自由生息在美丽的内蒙古大草原,直到有一天,附近出现人类的踪迹……我说完后,臭美的脸都绿了,两眼发直,牙打牙直哆嗦,羽毛也一根根的竖起来。看来,我的真实身份果然吓着他了,而且不轻。
我凑近嘴巴对他说,臭美,你没事吧?
他见状,一瞪眼,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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