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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看中文小说,但就是不对劲……”她觉得,她在严浩然眼中看到似曾相似的情绪。“明明就是同一个月亮,但却又不像同一个……我常常好想家,好想回台湾好想找一个能让我尽情说中文的地方……”
“嗯。”严浩然浅应,他想,她说的他都明白,十分明白。
“有时候,真的忍耐到受不了,我会打电话回家,跟我爸报告近况,明明,跟我爸聊这个聊那个,聊得很开心很高兴的,但是,我拿着话筒,一边笑,又一边哭……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明明想笑的,可是眼泪却一直掉,掉不停……”讲到这里,眼泪真的掉下来了。
“我爸的声音有多近,我就有多寂寞……人在异乡,真的好寂寞好寂寞,就算我怎么努力想遮掩,都还是觉得好寂寞。”
第6章(2)
严浩然望着她,心绪被她诉说的往事牵动,想安慰她,又想上前帮她擦眼泪,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康若华忽而几步走到他向前,没头没脑地问:“……那你呢?”
严浩然扬眸望她,不懂她在问什么,仅是顺从心意,抬手抹了抹她的泪,没想到,他指尖的碰触却令她哭得更厉害了。
康若华抓住他擦完泪想撤离的手,心疼地贴在脸颊。
“那你呢?你一个人在国外读美术学院的时候,想家时,想故乡时,可以打电话给谁?被迫在家人跟兴趣中二选一的你,没有说出来的话要跟谁说,没有哭出来的眼泪,又要在哪里流?你委屈的时候,喝醉酒想吐的时候,有人陪你吗?你好寂寞好寂寞的时候,谁听你又哭又笑?”
严浩然没有回话,仅是双眼直视她,瞬也不瞬。
康若华没有勇气回望他。
他的家人知道吗?被视而不见,比被痛骂一顿更难受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总监好委屈,比她委屈得多,他被家人排挤,被故乡驱离,以一种隐蔽却残暴的方式。
她好心疼他,好心疼,好心疼,原来,这种难受得喘不过气,想为一个人彻彻底底哭到崩溃头痛的情绪便唤做心疼。
“而且,你又是抱着什么心态来北京的呢?你房子置在这里,是打算除了工作之外再也不回去吗?你把自己放逐在这里,当你好想听没有那么标准的国语怎么办?好想台湾那些乱七八糟的街景与小吃时怎么办?两、三个月回来台湾一次,又根本见不着家人,这样治得了那么多年的思乡病吗?”
严浩然望着她,依然沉默,然后惊觉自己竟连向她扯个笑的能力也没有。
他面无表情,想保持镇定,于是转身继续手上煮咖啡的动作,没想到康若华却一把将他的咖啡工具挪到旁边去,措手不及地将他拥入怀里。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抱他,抱得很紧很紧。
坐在吧台椅上的他比她矮,这样很好,她可以抱着他,如同母亲抱着孩子一样,把他失去好几年的温情都一次还给他。
她手指扒过他微硬的短发,抚着他的宽肩,拍着他的厚背,让他枕在她胸怀,吸进她暖热的气息,熨烫他的体温。
“我陪你,以后,不管你寂不寂寞,我都陪你……你想家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你要听多久台湾人说的国语,我都说给你听……然后,等你放假回来,我们去淡水,去基隆庙口,去逢甲夜市,去游爱河,去花莲看海豚,我们可以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去把你不在故乡的时光通通都补回来。一起去做好多好多事,去创造好多好多回忆,去让家和故乡有它该有的样子……”
严浩然望着她,怔愣了会儿,久久无法言语。
他看着她,就只是看着她,像压抑着什么,眼白几乎浮现血丝。
胸臆间突地涌上一阵强烈酸意直冲眼眶,那些刻意忽视的不愉快情绪此时全都涌上来,疼痛难当。
叛逆过后,人在异乡的他的确是只感到凄凉,的确是深觉自己无处可去,没有家回。
他以为,这种脆弱的情绪太可耻,也以为,这种被孤立的感受只有他自己懂,但是,她却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理所当然,这么顺理成章。
无法自己地举臂环住她纤腰,耳边听见她鼓动的心音。
咚咚,咚咚,略快的节奏,急着抚平他以为早已忘记的创伤。
她的味道很好,是她惯用的那瓶香水,他喜欢她的香水味道,喜欢她在他身上的每一下轻柔抚触,像安慰,像心疼,像想给他好多,好多。
于是,他知道为什么他会答应她当假日夫妻的要求,他是那么渴望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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