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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在开玩笑!”
“我是不祥的人,会带来死亡。”
“你的笑话讲得真有意思,好像真的一样……每个人降生在这个人世都有原因,或大或小,大到需要拯救国家人民,小到只是沙漠里的一粒沙子……可是,越大的电影越需要很小的毫不起眼的配角……所以说,没有没用的人……有一天,你会找到你降生的原因,哪怕毫不起眼无关大局,那也是属于你的东西……”
说过这话的,他并不是第一个。
少年呆呆地望着眼前有着棕黄头发棕黑皮肤,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笑容灿烂活力四射的外国人,踌躇半晌,咬了咬嘴唇道:“我叫亨……在这儿大家都叫我小九……”
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外国男人托起下巴皱了皱眉头。
因为一开始用的就是英语,所以他不明白“小九”是什么意思。
“小九?”
“嗯,就是——第九号……”少年无法向一个外国人解释清楚繁多复杂的汉语称呼,随口一说。
外国男人似乎接受了这种解释,饶有兴趣地盯着少年:“这么说,你在这里排名第九?看来天堂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第九名就这样,第一名一定不得了……”
“就哪样?”少年对他的意思不甚理解。
“我没有恶意……我是说,你很可爱,作为第九名,相当不错……”男人耸耸肩,挑逗般地冲少年抛了个眼神。
少年的脸色顿时一沉:他不想跟客人发火,可是这个人真让他忍无可忍。
“这是更恶劣的玩笑吗?还是您的眼睛有严重的问题!”
那时的少年,最不理解的就是明明有一堆一堆的人讨厌他厌恶他,说他丑陋毫无价值,可同时还有少数人在称赞自己可爱。
那是用来安慰人的玩笑吗?
外国青年没有理会少年表露出的不满,只是伸出了手:“我是沙曼……”他见少年眼睛瞪得更大,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于是又释然地大笑,“噢,对了,在这儿可能不是这个礼节……这样比较好……”
他低下头在少年微噘起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轻声道:“你叫亨……那我就叫你亨——”
“嗯?”少年的身体顿时僵直,同时周身泛起一阵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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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的事之后又是何先生的事,少年已经决定再也不接什么客人了。与其看到关心照顾过自己的人一个一个死去,还不如就那么被秋哥独占,成为他的玩具来得安心。
我是“厄运”,是不祥之物,挨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从父母的自杀到何先生的自杀……那么多人的死亡都与自己有关,少年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丝毫打击了。
那之后又过了近一年,一边被迫与秋哥继续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性关系,一边又在想方设法寻求死亡,然而,更诡异难解的结果将少年又拖入更深的黑暗中:曾经将头埋进灌满水的水池里,窒息得令人痛苦,可一个小时后竟然还是睁开了眼睛;试着在浴室里上吊,勒得脖子咽喉生疼断掉的却是绳子;好不容易找来一把刀割破手腕,半天却不见一滴血流出;最后他从自己房间的窗户往外跳,在呼呼风声过后,一下落在乱蓬蓬并不算柔软的东西上,睁眼一看,不由得毛发奓起,——是自己还没收拾的床。
——普通人是不会这样的,如果我不是“普通人”,那我到底是什么?不是人,又是什么东西?
是恶梦,一定是恶梦,自己一定是在梦中做过那些事,那些结果一定都不是真的……
少年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同时也渐渐开始明白:
自己是个想死都死不了、连地狱都不收的家伙,也许命中注定就是要带着厄运活在人世上,不停地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折磨。
既然是这样,死的又为什么是身边的亲人?痛苦的话,只要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睡梦中,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冷冷地道:
——因为他们的死,才能带给你痛苦!
从梦中惊醒,浑身冒着冷汗:原来,我是一个不能得到幸福的人。我的幸福,既是他人的痛苦。
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少年觉得自己做不到,一想起来,心里便会有种隐隐的疼。
他开始躲避众人,除了秋哥,他谁也不见,每天在大楼里仿佛是个活着的幽灵。
接触过自己的人中,只有秋哥没有事,为什么?
现在少年才终于清楚地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