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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自会提供,有了经费就可以购置笔墨纸张等等了。但是,到了1968年,情况起了变化,校长早已关进牛棚,校长室也不复存存,各中学都只剩两个对方派造反绢织,活动经费一部分主教育局领取,一部分凭本组织出具介绍信去商店强行除取实物,所欠款项有了钱则付,没钱就“留待运动后期处理”。现在,“山下派”要获取笔墨纸张,只有一个办法:自己成立一个组织,出具介绍信去文具商店强行除龋傅索安拍板:“有进无退!就这么干!”
他们为即将正式成立的组织起了个名称叫“莽昆仑”,商定暂不公布,眼前阶段只为获取笔墨纸张打“内战”。但是,问题马上来了:校长、校长室都不复存在了,学校的公章也不知在哪里,谁给开证明去公安局备案?
傅索安想了想,抓来一张白纸,用钢笔在上面“唰唰”写了几行字,递给陈冬芳:“你和费磊一起去公安局走一趟,设法往上面盖个章,算是备过案就是了。”
陈冬芳的父亲,在公安局当民警,虽然不是掌权的,也总是“自己人”,估计可以和盖公章的商量通融一下。至于费磊,则和公安机关丝毫不搭界,傅索安派他去,纯是给陈冬芳个伴儿。
陈冬芳、费磊两个匆匆而去,又急急而回,一看脸色就知道不行。
过了几天,傅索安决定走另一条路。这条路比较简便,但可行性却是个未知数。傅索安单枪匹马去了一家刻字店,向店员打听:“同志,我们组织的公章弄丢了,能不能给刻一个?”
店员看她的黄军装、红袖章,回答得很和气:“所有公章都必须凭公安局的证明才能刻。”
傅索安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悻悻而去。
隔了几天,“山下派”几个人碰头,傅索安一说这事,个个摇头。
王慧珍叹了口气道:“唉——,要是我会刻图章就好了,我们自己给刻一个。”
傅索安被提醒了,说:“哎!我们何不自己设法刻一个章子?”
“可是我们不会刻呀!”
傅索安说:“找个人刻!”
“找谁呢?”
傅索安紧皱眉头想了一会,忽然一拍桌子:“对了!叫这个老家伙给刻!”
李白波问:“谁?”
傅索安眉飞色舞道:“张厚石!”
张厚石就是康生所说的“弓长张”。张厚石是天津人,字初朴,1900年出生于一个清朝官僚家庭。他自幼攻读《四书》、《五经》,颇有古汉语底子,又写得一手好字,巳能画画善篆刻,青年时也算得上津门名士。30年代初,张厚石参加了国民党,经一个亲戚介绍,去北平(今北京)国民党市党部供职,后来奉调去了国民党“北平反省院”,专门掌管档案。“卢沟桥事变”前夕,张厚石结束了国民党方面的工作,返回天津老家,开了家小古玩铺,一直到天津解放。
天津解放后,张厚石根据人民政府发布的通告精神,前往公安机关坦白交代了自己在“北平反省院”的那段历史。人民政府经调查,认定张厚石那时未参与拷打、杀害共产党人和进步群众,只是管理档案,且又是最早向公安机关坦白罪行的,所以予以从宽处理,不予追究罪责。张厚石接到通知后,对人民政府感激涕零,为表示感恩,他对几个以前和他一起在北平国民党市党部于过事的朋友现身说法,劝他们也走坦白之路,获得了效果。为此,当时的天津市公安局军管会还把张厚石的情况作为典型例子写进《工作简报》,送往北京。其时,康生在负责中共中央社会部,他看到这份由公安部转过去的《工作简报》后,想起年轻时曾经听说过张厚石这个“津门才子”。康生有收藏古玩的嗜好,寻思张厚石家里必有珍品,于是悄悄派人去天津找张厚石“借”字画欣赏。张厚石自然知道康生是什么人,马上选了一幅米芾的字和一方田黄石交给来人。康生用日黄石为自己刻了一枚藏书章。后来在粉碎“四人帮”后,这枚印章和米芾的那幅字都被从康生家里抄出来,和其他一些被康生巧取豪夺来的文物一起送往国家文物管理所。
张厚石在50年代前期仍经营着他的那个小古玩铺,后来公私合营了被安排进文物商店做店员,不久又调往学校教书。1959年,张厚石因历史问题被清除出教师队伍,调往街道工厂当工人。
他的家从原先的祖传宅邸搬了出来,迁在傅索安家附近。因此,傅索安知道有这么一位“高邻”。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像张厚石这样的角色自然成了“牛鬼蛇神”,家里珍藏的文物被抄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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