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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伸手看自己的十指:&ldo;所谓手上沾满鲜血,一点也不夸张,有时候回家,都不敢用这双手去抱我侄子,怕摸出血印来。我只记得深夜,但浦江的游轮仍然在穿行来去,两岸的霓虹依旧闪烁。然而天寒似水,外滩的行人寥寥。吴哲趴在江岸的扶拦上,让江风吹散奔跑后身上的热气。袁朗双手插在衣袋里,转首间已经看尽了十里洋场的繁华,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上海毕竟是上海,即使喧闹、焦燥、匆忙、怪异,但上海仍然是上海,这个魔幻的都市有她独特的魅力。一如这城市中的人,充满的缺点,但有时候却不得不承认,他们活得很有激情。这地方,是热热闹闹的一锅汤,沸腾的激烈,任何人都像是一滴水那样,在这巨大城市的海洋里失去踪影,却又不自觉的随着这潮汐起伏汹涌。&ldo;其实,我还是最喜欢外滩……&rdo;吴哲感慨着,一转身,双手张开:&ldo;上海最拿得出手的东西全在这里了。&rdo;万国建筑,陆家嘴,东方明珠,金贸大厦……很多东西,白天与黑夜看时都是两种不同风情,灯光是很重要的,极重要的道具。&ldo;很漂亮。&rdo;袁朗轻轻点头。&ldo;是啊!每次有同学过来,一定会带他们来滨江花园,然后他们好歹会承认,上海这破地方虽然荒的什么都没有,好歹还有一片外滩。&rdo;&ldo;你,还是很留恋这里吧?&rdo;吴哲一挑眉毛:&ldo;你什么意思?你不留恋伊宁?&rdo;&ldo;那不一样,伊宁和上海不一样,伊宁是家乡,上海也是一片战场,而你,在这里也可以赢得很好。&rdo;25岁,名校出身,双学士,硕士,青年才俊。袁朗仍然记得刚才酒席上的谈笑,吴哲的同学们正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在下雨的日子里出门叫不到车,已经是很要命的经历。他们在讨论着第一辆车应该买马六还是帕萨特,在期待四十岁之前可以开上奥迪的a6或者宝马7字头;他们讨论股票与基金,资本的升值与跌落,风险投资,金融危机;他们讨论春节假期应该到哪里去渡过,拉萨的海拔会不会太高,哈尔滨的冰灯会不会太冷了点。而与此同时,与他们相同出身,才智上比他们优秀得多的吴哲,正在中国西南山区的某个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地方,日复一日的进行着一些骇人听闻的训练,烈日下汗水从身上流下来,在脚边积成一滩,又或者,手上端着95式突击步枪,一步一步潜行在危机四伏的从林里,不知道下一颗子弹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方向而来。这样的对比太过明显,令袁朗觉得有点信心不足。吴哲,与许三多和成才不一样,甚至与自己和齐桓也不一样,对与他们大部分人来说,进老a是人生中最好的选择,步兵的顶峰,而对于吴哲来说,那甚至是个吃亏的决定。袁朗从不认为身为军人,就应该无欲无求的为军队奉献而不谈得到,他不止一次的思考过,呆在a队,可以让吴哲得到些什么,可是一次又一次,他都觉得理论不太充分。荣誉?作为秘密部队,a大队所有的嘉奖都不能在全军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