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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当人臣子都不是这么当的。
半晌,上方人忍无可忍的叹息,喊住绕圈的我。“苏鹊。”
我忙住脚躬身道,“臣在。”
“苏鹊。”他压低声音,又喊一遍。
“皇上,臣在。”
“……苏鹊。”他站起来。
“臣在这里,皇上。”
“……”
“……”
“你看着我!”他猛喝一声。
我一激灵,抬头向上看,一双无比凌厉的眼,愠色难掩。半晌回神,才艰难的移开目光。
好一阵沉默。
我的目光锁定我的脚面,厚底的软靴,小牛皮的材质,打着水波云纹,做工精细……
头顶上灼人的目光丝毫不减,我硬着脖子不抬头。从面圣那天起,就知道这个人卸去伪装,一双眼深的是惊心动魄,当面逼视,只有惨败的份。
不能看。
继续沉默,说起来可笑,我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每次都能造成这种僵持的场面。
不知过了多久,伴着一声抽气,景元觉倒回去坐下,龙椅突然受力,发出“吱呀”一声,在空荡的弘文殿中,带出悠长的回响。
“……你还没气够吗?”
一时没听懂,可没敢抬头。
“半个月了,”上面的人颓然道,“苏鹊,你讴个气,还真是够长的。”
我窘,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
难怪我跑回来当官的时候……他问也不问。
心中那个哀叹啊,怄气,我哪有这么小鸡肚肠?就算当时我不明白,这么多天,我也早想明白了啊。
身为皇上,身份何等机密,自然不能外泄,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说。再说,我还不是隐瞒了我的身份?我说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大家一来一回,半斤对八两,到底谁骗谁多些?别说我没资格生这个气,我这人一向该死的心软,就是要气,也是一时之气,早消了。何况了,气来气去天命照样无常,造化照样弄人,我照样不能上天遁地无所不能,讴气……有用吗?
这些都不能说。可难道要我说,我就是看这皇宫不顺眼?
无言以答,我站那,自嘲的苦笑。
“和朕讴气没关系,你……”幽幽的声音从头顶飘来,恍若幻听,“别和自己过不去。”
我愣在那里,眼看脚面,惘然入定。
忽然觉得自己傻透。
入关路上,与其相谈甚欢。涂山县后,蒙其照顾有加。廉王府里,共其把酒言欢。入朝一月……
他忍我至今不发。
四公子并不存在。存在的这个,已然仁至义尽。
所以思来想去,该愧疚的,该道歉的……
都好像是我。
唉。
我这个人,一向是有理认理,没理认情,很好说话的。
“对不起啊……”
——结果一张嘴,就口不择言。
“咳,皇上恕罪,”低头闷咳一声,改口道,“是臣任性无知,心胸狭隘,竟至枉自托大,有负圣恩……”
“行了。”景元觉打断。
立即收口,我说得自己也嫌几分恶心。
只听他低沉开口,“没脾气还不正常了,想通就好。”
我刚要点头,忽然觉得,这话意思不对啊……
这声音里,也有股子不协调的味道。
下意识的抬头——
面前那人,脸部线条刀雕斧琢般深刻分明,剑眉挑起,昂然直飞入鬓,鼻梁坚毅,脊骨高直,挺拔不屈。
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只不过……
凤眼一双,流光内敛,却不自觉的眯成条细缝,菱唇两片,丰润优雅,却不自觉的扯出道扁弧。
……
骗子。
骗,子,啊。
狗改不了□,狐狸,改不了骗人的奸诈本性。这一张满腹坏水的无耻嘴脸,压不住的瑟瑟得意,哪里,有半分哀怨的样子!
他眼睛弯弯,里面是精光闪烁,闪烁精光。仔细欣赏着我不及收回的一脸忿恨,勾起的嘴角上扬,再上扬,持续上扬——
然后,毫不掩饰的嗤笑出声,伸出一根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菱唇轻启,放下一句让人吐血的话。
“嗯……你腹诽的词,还够用么?”
我,后悔之前所有错误的认知。
皇帝在大殿看书,侍读在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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