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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摸着应该是惹到了什么皇亲国戚,给姐夫找麻烦了,再也不敢隐瞒,把白天怎么遇上两名老太,怎么莫名被骂,怎么借拐子这把刀去给人“放血”,一五一十来了个竹筒倒豆。说到老太出口伤人时,他仍旧有些委屈,“我好心好意跟她们说哪个景点好玩,就被指着鼻子骂。本来嘛,小团坡那种地方,除了破墓园子还有什么?”
“破墓园子?”沙黑皮阴沉着脸本来一语不发,听到这里眉头拧了拧,“你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是啊!”刘二理直气壮。
“也难怪人家骂你,要是有男人在,估计你当时就得见血。”沙黑皮叹口气,却没有细说原因。
半途中,沙黑皮连拨了几个电话,得知老人还没有报案后,他让刘二开到保腾路一带,挨家在宾馆旅店找了起来。尽管所有的值班人员乃至主管,都表现出了恭敬的,甚至是惶恐的配合态度,但一圈下来,两人毫无所获。
刘二不明白姐夫为什么不调几百个小弟过来玩人海战术,也不敢多问,只愁眉苦脸地建议,干脆去黑车场那边看看。死马当活马医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沙黑皮想了想,又给长途车站和机场的朋友挂了电话,这才跟着刘二过去。
找到两位老人的时候,她们正窝在避风角落里,身下铺着报纸,高个老太手里捧着几块早已冷硬的洋芋粑粑。
刘二不得不庆幸自己的狗屎运,正当他犹豫着要以什么样的开场白解释这场“误会”时,沙黑皮已经从口袋里掏出玉镯、钱包,连同那只旅行箱一起,放在老太面前。
序(4)
拐子的三手神通不是盖的,但沙黑皮却跟着拿出了两根血淋淋的指头——它们被纸包着,露出头尾,停车场昏沉沉的灯光照在上面,惨白惨白。
“搞什么鬼东西。。。。。。”矮小老太似乎是在那里打盹,看到这一幕后愣了愣。
沙黑皮直挺挺跪倒,左右开弓抽自己的耳光,下手极狠,却半个字也不说。血一下子就从他破裂的唇角涌出,刘二吓得腿也软了,也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不关我姐夫的事,是我鸡狗肚肠,是我鬼迷了心窍!”
高个老太没看钱包和镯子,拉开旅行箱扫了眼,很快又合上,嘘出一口气,“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还好没什么值钱的,回回丢,回回人家都来还。。。。。。谢谢啦,这位爷们,好人有好报,你停停手。”
“偷东西的,是我一个兄弟,他二爷就埋在国殇墓园。今天摸了这箱子回家,不知道怎么着给他家长辈瞧见里面的物件,当时就炸了窝,说他偷到老军属头上,连死去二爷的脸都丢尽了。他性子躁,被骂得狠了,就拎刀给了自己一下,连指头带东西都给了我。”沙黑皮没了半点平日里的霸气,话语微微发颤。
腾冲小团坡的国殇墓园,修于1945年,埋葬的都是滇西抗战期间,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腾冲收复战的阵亡将士。刘二口中的破墓园子,就是指的它了。
“我男人跟他家二爷不是一批的,我们每年走这里过,都顺路到墓园看看,割一割坟上的草,给那些兵多少烧点纸。”高个老太淡淡地说,“都是打日本人的爷们,我们这些活着的拜一拜,怎么也是应该的。只不过现在日子好了,忘本的人多,有时候想想,心寒啊!”
刘二涨红了脸,说不出半个字来。拐子家居然有长辈参加过腾冲战事,这还是第一次听闻,而沙黑皮接下来的话,也同样包含着让他汗颜的内容。
“老人家,腾冲人没有不知道滇缅抗战的,我爷爷当年就被远征军救过命。我再混账,有恩报恩的道理也不敢不懂。不嫌弃的话,我想请两位到我家住几天,游游山,玩玩水。出门在外,你们身边又没个人照顾,只要信得过我,不管有什么事情,我沙黑皮肯定给办个妥妥当当的。”
“谢谢了,我们得坐车去畹町,这就走。”高个老太客气地回绝。
“我爷爷挨过小日本的枪子,腿脚不好,不然的话,他早就亲自来接你们了。”沙黑皮哑着声音说。
“我们等不了。”矮小老太忽然开口,干瘪的嘴扁了扁,“明天就是清明了。”
次日清晨,畹町桥。
作为320国道之终点,滇湎公路之锁钥,畹町桥北抵昆明至上海,南下缅甸腊戍通仰光,逆西北上可达印度,可谓是一桥锁关,四方莫开。畹町河对岸,就是缅甸的九谷镇,两岸鸡犬相闻,出境旅游手续极为简便。
开了整晚车的刘二大张着嘴,一个接一个地打呵欠。见两名老太走到桥边,从旅行箱里一件件地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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