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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恩爱,红颜情深,对你来说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情为劫,终成空,若你动情欲知念,最终结果只是空;师父不勉强你剃度,只希望你牢记这两个字,不要动真心。”他记下了,因为他还有仇未报,他不能让自己碰劫,也不想让师父担心。她小小痴缠的身影,他抗拒,他不敢对任何女子有亲密接触。师父虽然不言,却一直关注着他,所以他唯有对她淡漠,淡然,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偶尔试探性的碰触她,那个软软嫩嫩的小身子,娇娇弱弱的喊着大师兄,一直舔到心里。可是越这样,他越恐惧,那两个字如同鬼魅一般在脑海中浮现,他开始抗拒,厌恶她,甚至利用,只想着用理智抛开情感。他推开她了,推入了冷曜痕的身边利用她实现自己的报复,他知道她会恨,只希望从此再无干系。错了,是他虚情的时候,他已然入戏。当一声大师兄响起,才发现,那端坐膝头的娃娃,终于彻底的离开了他,他达到了他的目的。情空!情来情去幻成空,她终成别人妻。树下的甜蜜相拥,缠绵亲吻,都随着眼前片片飞红,落了,白了,被风刮起,落入深谷……“清尘,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陪你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陪你踏遍山川,逍遥红尘……”直至此刻,他的脑海里,还是这句话。他,早已淡了修炼之念,没了成仙之心,如果无尽的生命换来的,是永远这般的思念,不如就让他在天劫中散落。要么,彻底抹去曾经的记忆,忘记她。这一夜,白衣仙子在凤凰树下整夜吹奏,凄凉的笛声吹落了满树的艳红,在天微微亮的时候,他飘然而去,从此那株永远盛放着花朵的仙树,再也不曾开放过花蕊,仿佛是那仙子的心,陨落,沉默…… 事与愿违古钟韵远,厚重涤荡,在山林间播撒着庄严,木鱼诵经声,从山上轻柔的传下,洗去心中的尘埃,望着如许青翠山景,耳边听闻着经书声声,让人不由的心头一轻,似登仙境。雪衣飘逸,在山间缓步行走,无波面容清透着庄严平和,发丝拍打在肩头,是身上唯一生气盎然的存在,那清润的眼,透过无尽的台阶,远远的落在一角屋檐上,微微顿了顿身形,他再次提起脚步。耳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从小至大,还不待他表示,大小和尚急急的迎向他,在台阶两旁站定,双手合什。他停下脚步,那点漆如墨的双瞳,象藏着千年的深沉,隐着风云沧桑;微微从众人脸上划过,还不曾出声,僧袍晃动中,白髯长眉的老僧站定他面前,“清尘!”论辈分,苦灯是他师叔,可是他却略去了师侄二字,因为他知道,眼前人若要争,掌门之位是他的,进阶也早该落定。沐清尘双手合什,声音优雅清朗,平缓流过,“师叔!”饶是修为近两千年,苦灯依然没有掩饰心中对见到沐清尘的欣慰,“千年未见,你功力只怕又上了无数个台阶,师兄果然不曾看错你,他日天劫,定可平安度过。”是吗?他自己的功力,只有他最清楚,当初或许可以,如今苦灯笑着的脸突然一变,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手掌一伸,抓向沐清尘的手腕,沐清尘也不低抗,任他抓着。“清尘,你的功力”话到一半,已经看见沐清尘淡笑摆手,他微微一叹,“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替人解血咒,损失了些微功力而已。”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少了几钱银子般毫不在意。 他没有告诉苍凝冽,‘嗜血白莲’所吸收的精血和功力,完全视下封印的人而定,当年冷曜痕修为高深,虽是数百年道行早已远超他人千年,而他要解当初冷曜痕的封印,势必要让‘嗜血白莲’吸收更多,加上精血喂养,他的损失,又岂是区区几百年能补回?如果时间够,苦灯也不会如此色变,他担忧的,是那随时可能出现的天劫。 “师叔莫要担心,清尘只需闭关苦修,一定能补回些许。”他面色平静,话语恬淡,“清尘此次前来,是想麻烦师叔为清尘剃度。”苦灯高宣佛号,微微点了点头,“师兄终于可以含笑了,你终于放下一切肯剃度出家了。”沐清尘颔首有礼,华贵清雅,“清尘既然想闭关苦修,却不愿再为俗世所扰,不知师叔能否抹去清尘些许记忆,以免再动凡心?”苦灯微微一叹,点了点头。檀香缭绕,木鱼声声,清幽梵唱入耳,沐清尘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莲台上宝相庄严的菩萨像,莹润的面容上透着几许清明,几许出尘,他轻轻抽出发间竹簪,长发散落肩头,顺着挺直的背垂落如瀑而下。摊开掌心,一只竹簪静静的躺着,静湖般的双瞳终于被打破,荡漾一缕不知名的情绪。那夜小屋前,被她瞧见他簪子断落发丝披散,他未曾在意的任那黑丝如瀑流泻身后。不经意间等来的是她从身后默默递来的一只新簪,带着清新的竹枝香气,刀痕犹在。漫说不够精细,简直粗糙的玷污了他的高雅。这是她的原话,他只是含笑的接过,绾起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