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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有为弟子,多少年轻儿郎,便如此埋骨他乡,血流异地了,他们同样为父母之子,爱妻之郎,儿女之父,却为了独行一己之私而舍命残生,每一思及,独行皆心如刀割,终夜难寤……叹息一声,铁独行又沉重的道:“碑石山之役,其咎全在独行,实是将对方力量估得太低,我派远兵攻坚,却仍抱着在关外那种狂傲自大心理,以为无所不克无所不破,岂知却大谬不然,碑石山一战,三百弟子尽化灰飞,十三名高手亦伤之过半,至今更有陷入敌手,生死莫卜者,想起来,独行但觉罪孽深重,愧对派中所属……”项真澄清的眸子里漾着一片了悟而同情的柔和光芒,他低沉的道:“大掌门,对于此点,在下看法却与大掌门迥异,一派尊长,乃代表这一派的威严与声誉,更关系着一派的盛衰与存亡,掌门人之事,即是全派之事,掌门人之荣辱,即是全派之荣辱,为了雪羞耻,救亲人,振纲纪,挽名声,当然应该全派以赴,而不能仅将责任推托在掌门人个人肩上,这种事情并非因为只是发生在掌门人之身才如此作为,便是发生在贵派任何一人身上亦皆如此,而江湖的道义不容玷污,武林的约誓不可毁弃,走道闯关的男子汉谁也明白这一点,为了真理,为了纲常,便是舍了命也得争回这一口气,大掌门你可以宽心了。”
有些激动的凝视着项真,良久,铁独行诚挚中带着无限感叹的道:“老弟,独行与你虽是初见,却已觉得将心连系……”项真抱拳道:“在下深为得此殊荣而感宠幸。”
铁独行举杯邀请三人共饮,他将瓷杯放下后,悠长的太息一声,嗓音有些暗哑的道:“娘娘是独行唯一的女儿,他母亲自从早年得了瘫痪之症,便一直卧病在床,茹素念佛终年不出房门,为了这孩子,独行一直便没有纳妾续娶的打算,将所有的爱全置于她的身上,从小以来,对她无不百依百顺备至呵护……殊不知这样却把她宠坏了,养成这孩子一种娇横刁蛮的习性,做事任性而跋扈,平时的生活起居也完全按照她自己的喜恶胡来,连管教她的姨娘也弄得毫无办法……在独行为父的眼中,像是老觉得她未曾长成,老觉得她仍然只是个孩子,是而虽然不时有人前来提醒,却次次皆不忍深责于她,不想祸事便出了,她幼稚天真的心灵里竟将一个恶魔的影子代替了她的老父残母,在康玉德这小人的诱惑之下终于私偕离家逃走,把二十多年来的父女情感抛于九霄云外,独行满怀的愤恨气恼,这一番骨肉之爱眼看着便要付诸东流……”咽了口唾液,西门朝午不解的道:“大掌门,在下想尚不至于如此吧?只要将令媛夺回,击溃黑手、赤衫二魅,则不是你父女又可骨肉团圆,再享天伦了么?”
铁独行苦涩的一笑道:“此女如今只怕已然受污,且闻说她竟自愿与那康玉德并行秦晋之礼,由此看来,她心中唯有那阴毒小子而没有我这老父了,不论能否夺她回来,她心中对她父亲皆不会感激,反而会认为独行破坏了她的大好姻缘,妨害她的终身幸福……”西门朝午听得有些发怔,是的,铁独行的分析是异常明确而现实得近乎冷酷的,事情的发展已摆在面前,为了一个争一口气,可以流血斗命,但这流血斗命后的结果将会收获到什么,却是难得说了……木屋中的空气沉闷得令人感伤,而沉闷中带着一股隐隐的凄凉与空茫,仿佛失落了什么,使得每个人的胸隔里都是那么虚搭搭的了……粗糙的窗口之外,自垂着的松针编织成的窗叶间隙望出去,雪花儿,又不知在什么时候那般愁煞人的飘落下来……大煞手……第三十九章刃炫马啸雪隐血第三十九章刃炫马啸雪隐血凄厉而快速跳动的尖啸声似大北风吹过千百个洞孔扑向茫茫的天边,那么起落不息的一声叠着一声,一声接着一声往四周传扬开去,穿越漫漫的飘雪,莽莽的荒野,突伏的岗陵,在这些连串的尖啸声急快飞扬里,成群的白衣金环勇士已牵着他们高大的坐骑纷纷往一片林边的荒地集聚,行动快捷而利落。
“白衣绝刀”铁独行骑在一乘雄骏的黑马之上,这匹黑马浑身毛色油光水滑,背脊浑圆,头大耳掀,四蹄蹄趾紧并,腿健如桩,那股子飞扬昂然之状,不论是识马者仰或不识马者,只要一眼看上便知道这是一匹不同寻常的龙驹!
轻轻抚摸着坐下是皮镶着似锥的灿丽马鞍,铁独行侧首朝项真微微一笑,项真已经换了一匹高大的褐栗色健马。
西门朝午,荆忍分别跨在他们的爱驹上,与项真及铁独行一字儿并排列开。
约模只有半顿饭的功夫,林边的荒地上,已经聚合了近八百名白衣骑士,他们肃静无哗的迅速组列成行队,各在他们所属的编配下策马站好,——现在正是项真等三人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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