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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头顶快要散集时,来了一些穿制服的公家人,两人一帮,抬着一桶石灰水,用个破笤帚大小不一的画着摊位。
大哥,什么叫物资交流会?
就是开大会,内容是物资交流。
谁主持会议?
镇长。
你咋知道?
你想呀,咱村只要开会,就是马伯伯主持。镇上开会哪能用村长?还不得镇长上?
那咱卖羊肉的能来?
当然。卖给那些开会的人吃呗。
听说人家开会的都管饭,谁还花钱买?
你不懂,卖给看热闹的。
丁思武怀着一颗好奇心,终于盼来了物资交流会。
丁老四多宰了几只羊,准备让几个儿子都带到会上去卖,还把做了一大包的牛肉干也带上,只是这玩艺扎煞着不出数,一大包却没有几斤重。他老婆说也要到会上去逛逛。家里只有两辆自行车,还得去借一辆。翠枝说到马卫国家里借借看。
他有事没事的总是骑着车满村里转悠,车子闲着才怪。丁老四不耐烦地说。
这你就不懂了,借东西也得分谁借。
那好,一张纸画个鼻子——就你脸大,你去借吧。哼。
翠枝就这样满有把握地来到了马卫国家。连英对她说,今天要不是给六儿送饭我也就不去了,孩子捎来信说这个星期要考试不回家,这不让你大哥带着我也顺便去看看那啥交流会。翠枝讨了个没趣,回家后,又叫思武去到张文家借。思武说什么也不去,丁思勇倒主动要去。看看,关键时候还是俺四儿懂事。显然母亲也被四儿子少有的热情打动了。一会儿丁思勇推来了。
妈,一辆旧的,张凤骑着那辆好的一早就上她姑家去了,可能也要去镇上。
行啊,破的就破的,将就着点吧。
我试试,哟,看四哥借的好车子,除了玲铛不响,哪里都唏哩哗啦的。
就是唏哩哗啦的你也借不来。妈,你看思武撇的个嘴。
小鳖羔子,你俩再这么钉对钉,峁对峁的乱叮当,就等着我揭你腚吧。丁老四一边跟大儿装车,一边骂咧咧地瞪他俩。
来到了集上,他们原来的摊位竟变成了军用大帐篷围着的一家百货公司。一问,说是羊肉摊子被挪了,他们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原来被划到了百货大楼的斜对面。他母亲说,你们只管忙你们的正事,我一个人去转转。等他们到检疫站卡好了章,要扎账篷时,丁思勇看了看,来到了一个羊肉摊前说:爷儿们闪开,我要扎账篷。
嗨、嗨,你跟谁爷儿们,这能是你小辈叫的?再说你上哪里扎?没看见我早扎好了吗?
谁听你上这里来讲破礼数?一提到“礼数”他更来气了,他就是被“礼数”给折腾得要炸了。咋扎的你给我咋撤!
哎,你这是说话还是放屁?
放屁,就是放屁。你敢怎么着?看这左邻右舍的,我的邻居,我的,知道吗?你夹在当中算老几?
爷儿们,咱改天再闹,行不行?这是刚划的新摊位,也没写着你的名字。
谁跟你闹?你个老舅子再不闪开,看挑了你。丁思勇瞪起了牛眼。
丁思武认得,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头是个老街坊。俩孩子,儿子在外地念大学,闺女跟着他赶集。闺女站在摊子后面,手里正捧着一本画报,整个一书呆子似的看得出神,眼前的事好像与她无关。
丁思武见四哥一只大手拽着那脸都气白了的老头的衣领就要动手。
四哥,一大早的,咱图个吉利,伸手两把血,算了吧。他知道四哥为他的婚事正跟家里人闹别扭,心里窝着一团火,现如今儿是逮住谁就照谁发。所以他忙上前来拽四哥的手,想把他俩拉开。大爷,咱和气生财,咱和气……
旁边也过来几个卖羊肉的街坊:老哥,他还是个孩子,现在的孩子总是气盛,你就挪挪吧。老头心里虽然窝火,但看看丁思勇的凶样,这巴掌打在脸上是揭不下来的,要真动了手,这老脸往哪里搁?他冲着闺女骂道:大清早的,你个“离不离斯”丧门星,把书仍喽,卸啊。他一把就拽过帐篷的绳子……
太阳从东方升起,晨光中的雾气便慢慢地散去,金子般的阳光撒在大地上,放眼望去,一切仿佛都镀上了一层金边。人们的头发梢上、衣服上也是流光溢彩,各种各样的商品更是色泽鲜艳。秋收的喜悦荡漾在一张张脸上、一串串的笑声中。庄稼入了仓,小麦也种上了,大地一片辽阔,天空也显得高远了,再加上几朵白云的衬托,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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