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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作个介绍。但有人再次拍了桌子,不许他说。
他奇怪地问:“我为什么不能说说包干到户的好处?”这一下,他忍无可忍了:“小岗村过去二十多年,吃的全是国家的供应粮;这一年没要国家一文钱,还向国家交售了两万四千九百斤‘爱国粮’;社员的生活也有了很大改善——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搞了大包干到户!难道农民想吃饱饭,想过好日子,就叫走资本主义道路?小岗人到处去要饭,才是社会主义优越性?”
本来,严宏昌以为,他这一问,准把向他拍桌子的领导给问哑巴了。却不料,那位领导脸红脖子粗地怒吼道:
“你小岗队家家能从地里拣到金滚子,也不遮眼黑。我们宁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供你们吃皇粮,也决不允许这样胡来!”
严宏昌吃惊地望着围坐在乒乓球桌子四周的领导们,因为震惊,他的身子突然抖了起来,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了脑门,他气愤地问:“你们在座的,都是共产党员吗?共产党允许讲这种伤天害理的话吗?” 。。
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5)
一声喝问,问得大家一个愣怔。
这时,不知是谁,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他心里清楚,这是暗下提示他,不要再说。
然而,此时的严宏昌,已骑在老虎背上,由不得他作别的选择了。其实,他想的,也很简单: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他确实被刚才那位怒吼的领导气疯了。这样的话,他在梨园公社党委书记张明楼那儿就听到过,但张明楼只是个公社书记,是个“大老粗”,有文化的县领导也说出这种话,他不仅感到可悲,反觉得可以鄙视这些平日十分敬畏的“父母官”。
他咳了一声,正准备向在座的各位谈谈小岗村为什么要“包干到户”时,一声“牛粪腿子!”把他的话再次打断,就听一个更加粗暴的声音喝道,“别再跟他啰嗦,抓起来!”
应着话声,几个警察迅速冲进来。显然,这事早就有安排的。
到这时,严宏昌才悟出,陈庭元为什么事先要去小岗村看他,而且心情那样沉重,他是知道事情结果的,却也只能无可奈何。想到这些,他忽然下意识地寻找起陈书记。这才发现主持会议的陈庭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座位,正独自一人闷声不响地蹲在会议室门口的地上!
严宏昌心中一惊。
这哪还是一个县委书记的形象呢?
这时警察已经控制了严宏昌,就要朝门口拽,严宏昌奋力挣脱,并大声喊道:“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但这样抓我,我不服,我还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绝命话,”一个领导讥笑道,“那就让你讲完。”
严宏昌气愤地说:“十月初,地委书记王郁昭到过我家,当时七位常委也都在,王书记跟我丢了话!”他把地委支持小岗人“包干到户”干三年的话,说了一遍。
说得大家面面相觑。很快,有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地委书记带了那么多常委,有可能跑到小岗村一个农民家去开一个这么重要的会?凤阳县委、县革委会的班子里至今没人知道,板桥区、梨园公社也没谁汇报过,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也是他严宏昌有病了!
一个领导不屑地问:“你说的这些,有文字根据吗?”
严宏昌摇摇头,说:“地委就是有这样的文字根据,也不会发给我。”
那领导勃然大怒:“你没有根据,我们能相信你这个牛粪腿子吗?把他带走!”
严宏昌说:“慢!”他伸手就去抓桌上的话机,“我给王书记打个电话。”王郁昭那天交给他的电话号码,他早已熟记在心了,只是从来没有使用过。
但是,桌上的电话机被对面一个领导抢了过去,并厉声训斥:“你还敢这样胡闹!”
严宏昌无心与对方争辩,他说:“你们不让在这打,我到邮局去打,叫王书记把电话打过来总可以吧?”
拿着话机的领导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有这个机会吗?”
严宏昌见警察又动手了,便不顾一切地向乒乓球桌上扑过去,要把话机抢过来。但比他动作更快的警察,已把他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直埋着脑袋蹲在门口的陈庭元站了起来。显然是严宏昌的话,提醒了他,他想起了那次参加地委召开的三干会,最后一天晚上,他确实随会上开出的一辆大客车,去了小岗村。王郁昭和地委常委们也都去了,可他们是否去了严宏昌家,说没说过那些话,他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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