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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还想把我们使团与三百护卫分开,说什么住不下。我一力坚持,说是若住不下,我便和他们一起到城外搭帐篷,他们才算是放弃了这意图。南楚这些文臣的忍功和缠功实在是一流。”
“虽如此,到底今时不同往日。淳于乾不是肯忍辱偷安之人。”宁觉非轻叹。“现在南楚众志成城,我劝你还是及早离开为好。”
云深便道:“好,听你的。本来留这里十天,也不过是到处拜访一下有关大臣,尽尽礼节。既如此,咱们三天后就启程离开。”
宁觉非这才点了点头:“你昨夜睡得很少,今天早点睡吧。”
云深听了,起身便要离开。
宁觉非却叫住了他:“云深,别走。就住在这儿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云深站在当地,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便笑了起来:“好。”
午夜,国宾馆中忽然响起了三声鸟叫,停了一停,又响了两声,再停一下,又响了两声,然后便消失了。初夏时节,这里本就是鸟语花香,这几声鸟鸣虽说在静夜里显得特别清脆,却并不引人注意。更深夜重,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传得很远,有些飘渺难辨,若不是有心人,乍一听是很难分辨出发出声音的确切地址的。
鸟鸣声一停,睡在外侧的云深便睁开了眼。他小心地将宁觉非圈抱着他的手挪开,悄悄起身出了门。
门刚一关上,宁觉非便轻巧地翻身下地,隐在窗边观察了一会儿,却没看到院里有人。他犹豫了一会儿,不欲刺探云深的行动,便上床去继续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有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他的房门。
第一部 南楚篇 第三十七章
宁觉非先还以为是云深,但那人只走进了两步,他便知道不是,虽然来人的动作已尽量轻悄,但他严格训练的耳力却敏锐地听出,这人绝不是云深,也不是北蓟的任何人,更不是宾馆里的婢仆。
心念电闪之间,他决定以静制动,于是仍然装睡,双眼睁开了一条缝,看着来人。
今夜没有月亮,但星光灿烂,淡淡的微光从窗外透进来,已足以让他看清屋里的动静。
来人身穿黑衣,头戴面罩,个头比较矮,但身材却很壮实。
这个身影,曾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天天都在黑夜里见到。
他便是南楚的前右相章纪。
宁觉非那超乎常人的敏锐感觉也觉察不到他身上有杀气,立时便知他不是来杀自己的,而是另有他意。尽管如此,他仍然全身肌肉绷紧,严密戒备着,随时准备出手。
章纪站到他的床前,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略一犹豫,便轻声唤道:“宁公子,宁公子。”
宁觉非便睁开了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章纪将头上的面罩摘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宁公子。”
宁觉非的声音也很轻,却也很冷:“章大人,你要想见宁某,叫人来传就是,似这般深夜潜入,好像有失体面。”
章纪微微苦笑了一下:“宁公子休要取笑章某了,老夫今日早已被革职,称不上大人了。”
宁觉非却是不为所动,淡淡地道:“那就该称章老爷了?”
章纪叹了口气:“宁公子,老夫此来,是想找你商量件事。此事与你与我都有好处,更与北蓟使团生死攸关。”
宁觉非略想了想,便披衣下床:“既如此,章大人请坐下说话吧。”
章纪见他神情平静,没有一丝怒意,心下松了口气,便与他一起坐到桌边。
宁觉非不解地问道:“章大人,北蓟使团一来,这国宾馆中不知有多少眼线,你怎么会冒这个险?”
章纪却是微微一笑:“家母与皇后娘娘的母亲乃是亲姊妹,祖上世代为官,是南楚第一等的名门望族,树大根深,岂是旦夕之间便能摧毁殆尽的?老夫虽然被武王和游玄之所害,丢官罢职,但在朝中的势力仍然是不小的。今夜负责监视这里的人便是我当初派遣去武王那边的人,要调开其他人,放我进来,却是不难。”
宁觉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听说章大人已被革职拿问,现下却好端端地在这里。”
章纪冷笑一声:“革职拿问倒是有的,不过略关了几天也就放了。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又不止太子一人,还有醇王爷呢。皇后一族虽被连累了些人,但威势尚在,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清剿的。”
宁觉非便即明白了,看着他道:“那章大人此次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章纪目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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