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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旁的李治突然问道:“我听元大人说总管曾想推行医药互助基金,这可是真的?”
李思业叹口气道:“不仅是医药互助基金,我还想过建立养老储备基金,个人掏一点,工场再出一点,等老了干不动活,再逐月还给他们,也有口饭吃,只是军机处的几人都反对,只得作罢!”
“为何?”
李思业苦笑摇头不语,原来他见山东的产业工人越来越多,便想效后世的法子,建立养老及医疗保险制度,以解决工人的后顾之忧,同时也可以将宋国的工人吸引过来,但却遭到军机处其他几人的强烈反对,理由是现在山东的制造成本已经高于宋国,若再加重工场和商家的负担,山东的商品将面临颓势。
“此事以后再说吧!”关键还是在于民众的观念,养老自然有儿孙,何须官府操心。
突然,只听‘扑通!’一声,李思业回头,却见那妇人跪了下来,她并不愚笨,听出面前之人竟是个大官,吓得她赶紧跪下道:“民女不知,请大人恕罪。”
李思业又想到那事,寻思道:“此事倒可以问问她。”便和气道:“你并未触犯律法,何须请罪?你先起来,我有话问你。”
亲兵找来一张长凳,李思业坐下道:“你先告诉我,你每月能挣多少钱?”
那妇人却不敢站起,依然跪在地上,她低声道:“民女是一级管事,每月可挣八贯。”
“八贯!”李思业突然一阵冷笑道:“你即不纺纱也不织布,却也能拿八贯,不用说,你一定是那刘亚伯的亲戚,否则如何能谋到这个肥差!”
“不!不!不!”那妇人吓得直摆手,“民女原本是徐州人,全家都在那场洪水中被淹死,我只身逃到山东,后来改嫁给一军官,按照军属优待条例,我才得到此职。”
“哦!原来你是军属,你丈夫在哪里供职?姓什么?”
“民女丈夫姓吴,在莱州港驻防,现任果毅都尉。”
李思业点点头,低声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便是振威主帅,想必你丈夫也告诉过你。”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朵原棉,扔到她面前道:“我来问你,这生活区怎么会有棉花?”
妇人听说他便是李思业,正心中惶恐,突然又见到棉花,身子猛然一颤,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此事关系到刘亚伯的身家性命,他待她不薄,可是若不说恐怕又会连累到丈夫。
女人心中千思百转,正无处理会,却听见远远有妇人哭叫声传来,她回头偷眼望去,却见一军官揪住一名妇人的头发,拖着她走,那妇人熬不过痛,杀猪般的哭叫,刘亚伯就跟在后面,被几名士兵押着,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这边走来。
“大将军,刘亚伯私用童工,就在这生活区内。”她知道,再不说可就迟了。
俨如石破天惊,旁边的李治脸色大变,山东刑律,私用童工超过一百人,那是要杀头的,听她口气,所用童工决不在少数,一转头,见李思业眼中已经酿出杀意,他急道:“总管,刘亚伯可能是不得已”
李思业手一摆,止住他的话头,断然道:“学正不必多说,此事我自有分寸。”
又对妇人厉声道:“童工在哪里?你带我去看!”
只转个弯,赫然就见一空地处修了座独屋,再近前,大门用铁链锁死,隐约可听见童声稚语,那妇人满面通红,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开了锁,急解释道:“我是要给他们送饭,所以有钥匙。”
李思业不理,一把推开了门,目光所至,竟惊退两步,呆立在那里。
不过几丈宽窄的屋子,白色的棉花堆积如山,在这棉花山下,密密麻麻坐满孩童,竟有三四百人,大的最多十一、二岁,小的不过六、七岁,甚至还有十几个正啃手指的幼童,每人面前各放一个竹箩,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剥去籽的棉花,听见门响,孩子们都一齐回头,呆呆地看着李思业。
“这里面一些是女工的孩子,也有乡下人家送来的,还有买来的,每天做五个时辰,最多的每月可得钱一贯......”
妇人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不可闻。
“学正感觉如何?‘不得已’三个字可以洗去他的罪孽吗?”李思业一阵冷笑,逼视着刚刚赶到的李治。
“这......”李治探头一看,倒吸了口凉气,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
私用童工之所以要被严惩,从字面上是理解不了的,只有目睹,但凡亲眼目睹过的人。心里都会极大地被震撼。
“大将军,此女人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