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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就是天大的福气。
但是老天爷的最大兴趣,就是和人恶作剧。
他这个愿心一下,王静宜就从不远处的一条分叉路口冒出来。
还是下午那身衣服,很朴素,背上多了一个书包,慢吞吞地走,略微低着头。
闻峰远远看着她,今天没化妆,脸色不大好,走路的样子显得很疲倦。
他悄悄把车开过去,在她前面停下,摇下车窗。
王静宜猛然驻足,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下意识地走了两步。
那个样子好像在做噩梦一样,神思恍惚的面对凶险,又恐惧又绝望。
然后她又停下来,转过来直视闻峰,张张口,没说话。
闻峰趴在车窗上,两人沉默地互相看着,看了好久,他慢慢说:“回学校?”
王静宜点点头。
闻峰哦了一声,又说:“刚从家里出来?”
王静宜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
闻峰又哦了一声,继续说:“我去看看你家人吧。”
他根本不等王静宜反应,紧跟着说:“我们在一起也很久了,我父母你也见过了,按道理我也该去见见你们家家人吧。”
王静宜咬住嘴唇,脸色涨红,连耳朵都红起来,在暗夜的路灯灯影里清晰可见。
她脸上的神气,活脱脱是一只陷在困境里的小猫,向人祈求着怜悯,却不知道成算有多少,可能一点都没有,一切都是徒劳。
一句话都没有说。
闻峰努力让自己像平常那样讲话:“上车吧,我还不知道你们家住哪一栋呢。我去打个招呼,改天再隆重上门如何。”
他探身开了副驾驶座的门,王静宜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眼里渐渐有泪水。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终于垂下头来,轻声说:“那不是我家。”
周致寒在酒店房间里躺着,明明说等谭卫文叫她下去见小樵,偏生酒后催人浓睡,手枕着脸,迷迷糊糊就盹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开始浑然无绪,蓦然间无来由就被惊动,睁眼却醒不来,竟是魇住了,四周幽暗,一缕缕鬼影游移,又分明听得一侧电话有响动,屏幕上闪着沈庆平的号码,长一声短一声在耳边急切,只是要去接去挂,都丝毫动弹不得,周致寒拼命挣扎,张口呼喊,声音只在肚子里,手脚就像不是自己的,兀自没生气地瘫软着,耗了一辈子那么长都困在这里,她又急又怒,咬紧牙关,狠命往旁边一翻。
哗啦一声,被人拉出一口井那样,眼前光明大作,周致寒一骨碌爬起来,满头冷汗,一颗心跳得要从咽喉里蹦出来了,她大口大口喘气,四顾一周,安安稳稳的房间,一切如常。
稍作镇定,她急不可待拿过手机,天下太平,沈庆平的来电不过是梦魇中臆想,跟周致寒说她把挂念藏在皮与骨之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那么沈庆平呢,倘若他也挂念她,怎么会打过那几个电话就善罢。
无论发生什么事,要是沈庆平会不认得她的声音,周致寒宁死也不会相信。
她起身洗了一把脸,酒意半已褪去,加上受了刚才一惊,气色惨淡,望之黯然,致寒对自己嘲弄地笑一笑,心说这样怎么行,这怎么可以是你。
拿过绿色隔离霜,揉合一点点搪瓷粉底,在手心匀净,交掌以体温加一加热,从脸中央往两边晕开,她肌肤底子好,这样稍拾掇,加一层蜜粉,用手指扫一点点胭脂,自然而然容光调和起来。
有人心烦意乱时狂呼乱叫,有人裸体跪地冰天雪地艺术创造,有人自毁,有人行凶。
周致寒很斯文,只不过给自己化化妆而已。
从前在广州中山大学MBA班认识读心理学出身的师兄,说她,这是自我认知有问题的表现。
她很爽快地认,回一句,找到辅助调节的工具也算幸运,何况买粉饼比买房子容易………有些自我认知有问题的人,会通过拥有大量不动产来平衡自己。
那人一听知道是会家子,就此打住,只多说一句话:“医人者不自医。”
医人者不自医,多少至理名言,在这六个字前无功而返。
周致寒拿起眼线笔,按自己的习惯,最后在眼妆上做highlight,一面描,一面噔地想起上一次梦魇,多少年前的事,也是无端端午觉就睡迷,醒来没过多久,家里接到电话,说八十高龄的祖父过世,死因是突发性的心肌梗塞。
她一念到此,立时三刻脸色大变,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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