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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水平的人,才以这种方式表示礼貌。
白白起来开门,站在门口的人使她心动神摇,同时忘记了满脸的泪水。
“白白,我以为你还没回来呢! ”
“进来吧! ”她赶快把来人让到屋里。“海海,你,干什么呢? ”说着把泪抹掉。
海海在她的炕上坐下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向她不断注视。
白白有点不自然,靠门站着。
赵友海在芨芨滩的后生们中间是数上个的好条子,脸面很英俊,言谈举止,大将风度。这会儿,他上身的浅灰色的确凉布衫敞开,露出天蓝的背心,下面的劳动布裤子,裤腿挽到膝盖下面。两段棕色的饱满的小腿,像涂了一层葫油。脚上很随便地穿了一对黄色的旧胶鞋,没系带子。
他微笑着看着低头抚弄衣摆的白白。
后生身上浓郁的健康的气息阵阵散出,白白的心在快活地跳动,她盼望他来。
海海没有回答她刚才应付的问话,而是开门见山地说:“白白,你要有空,就去我家,我跟你商量个计划。”
“跟我? ”白白且惊且喜又有些不安。
赵友海点点头:“只要你想在芨芨滩干下去。”
白白叹口气,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后生跟她一块儿念书,高考了一回未能如愿,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收兵回营。再说,海海家的状况更不允许他连续作战,他父亲在一九七五年冬天挖排干,人家排除哑炮时,一大块冻土飞上半天空,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腰上,从此,他就瘫痪了。家里只有他一根苗苗,他妈刘改芸拉扯大他千辛万苦,海海决不会再念下去。
白白很佩服赵友海坦坦荡荡对待人生的态度。
她没有消沉下去,也许多多少少受了海海的影响,人最怕孤军作战。
苏白还不能承认,她爱上了赵友海,可她也不能不认为,海海在她的心房里真真实实占有一席之地。高考前,她在日记本上心不在焉地涂画,等到警觉过来,满页纸上只有十来个一样的字:海。
在方辰家那个晚上,方辰无意中提到了赵友海,当时,苏白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
方辰只见过海海一面,去年,全旗举行作文竞赛,友海是红烽中学代表队的。虽说不是什么声名赫赫的“奥林匹克”级别,但以一个乡中学来说,能上阵一搏,也属不易。
方辰认识了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她对白白的“警惕”毫无知觉,说了一句:“白白,乡村真有好小伙! ”
白白感到自己的血往上涌。
这就叫“感情”? 白白后来诘问自己,她还不敢往“爱河”里跳。
回到家里,她站在桥头上向东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想看到他的身影。
这会儿,他来了,她没话了。
“白白,你思谋一下,完了给我个话! ”海海站直身子,向她点下头,从她身边走出去。
白白的双唇动了动,终于没喊出那两个字:“等等! ”
赵友海走出院子,扔过一句流行:“我一见你就笑……”
白白目送他消失在玉茭地后面,神情恍惚。那个下午,她的心湖就不住泛起一层层涟漪。给猪喂食时,一大盆猪食全倒进了牛槽里,直至晚上,父亲给牛上料才发现了她的失误。
父亲原谅了她,不管咋说,考不上总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他同时也明白了,老母猪为什么不住地嗷嗷叫唤,短下它一顿饭。
白白没有立即去海海家,她产生了一种如履薄冰的胆怯。
赵友海那双明溜溜的眼睛,一直望着她。
今天后晌,大青二青走了以后,她也收工了,在路上,她同海海不期而遇。海海正赶着装满小麦的小胶车走在一条玉茭地中间的路上,两边的玉米,像墨绿的墙壁,把人们的视线遮断。
海海让毛驴站住,等她走到面前,才慢慢地说:“回去? ”
“嗯! ”
“没想好? ”
“不……”
“那……”
白白没有来得及给他个明确答复,赶快从他跟前挤过去。
她听见有人说说笑笑过来了。
红烽村目前正处于“开放”与固守的交叉口上,还远远没有文明到可以让一对青年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亲密交谈视而不见的程度。
赵友海的叹息她听到了,她只回了回头。
这会儿,白白在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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