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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我就有落脚之地了,总好过像个孤魂野鬼似地在外头游荡。等安定下来,再打听池春树的下落不迟。就算身份被那家人揭穿了,也不算太糟——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嗯”了一声,乖乖跟着他走。
一路上想着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场面:一大堆生面孔里,需叫出一个个“家人”正确的称谓: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若是遇到老态龙钟的还好应付,无非叫爷爷奶奶,错不到哪里去。但遇上不大不小的比较难办。人丁兴旺的人家,几代同堂,叔叔婶婶,伯伯,伯母一—也许看似年少的小娃娃却是你的长辈。算了,只能随机应变啦。凭着这张脸,能蒙则蒙,能混则混,谁让我孤身一人闯入了一个举目无亲的时空里呢?刚才的(炫)经(书)历(网)让我胆颤心惊,想想都后怕不已。
一路上这个神秘男子只喂马儿吃过一次草,快马加鞭地赶往我“家”。
四个小时后,一个古老的小镇出现在视线内。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他终于开了腔:“凤娇,待会儿你等候在边门,我先去跟义父禀明,让他老人家有个思想准备。回头再领你进屋。”他交代了一番。
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回自己家还用得着预先通报吗,光明正大地直接进去就是,还要他义父老人家有个思想准备,难道见到我会受刺激吗?能受什么刺激?难道这个容貌酷似我的女孩做了什么错事吗?见不得人?
兴福镇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很多铺子已经收了摊、上了门板、早早地打烊了。
白衣男子跳下马,牵着马儿走进镇里。我依旧坐在马背上——从未骑过马的我一路颠簸过来根本走不了路了。
路上遇到一些人见到我们一男一女走在街上,定睛查看一番后,无不露出诧异目光。有的还嘀咕道:“不是辛老爷的闺女和义子么?怎么一道回镇上来了?”有的似乎较熟识,同白衣男子打起招呼来:“大少爷回来了?好久不见啦!”有的则点头哈腰,满脸的卑躬之色。居然还有个路人赞我道:“大小姐气色真好,可喜可贺啊!”
我没料到我和这个男子的知名度这么大,只要遇着个人、只要是走在这个兴福镇街面上的人,都看着我们像看稀罕宝物一样,露出“我认识你”的目光。只是遇见几个捧着饭碗、立于街边唠嗑的婆娘,看我们立即指指点点,嘀咕着我听不懂的方言。他们投来的目光让我感觉不'炫'舒'书'服'网'。
我同时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子会当我是凤娇了——镇上的人不会个个看走眼、全当我是凤娇吧?可是,真有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生活在这个时代吗?
马儿行径在古老的青石板街面上,马蹄发出清脆的“的的”声,时间仿佛又拉久远了些。这个小镇挺繁华,人口密集,看样子尚未遭受过日军的骚扰,维持着最原始的风貌,但是人们的心情不可能也像从前一样怡然自得吧,兴许早就胆颤心惊了——随时提防厄运的降临。
沿着七曲八弯的街道走了约十分钟,终于停在一座高大的宅院前。
此刻已经到了掌灯时间,家家户户门口的灯笼亮了起来,没有尘世的喧嚣声,时间仿佛在这里凝止不前。
这家大门半开半掩,掩着的那右半边门上贴着一个古代人像,估计是门神,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年青后生候在门前,像是看门的家丁。
白衣男子上前去跟两个后生打招呼,我听到他们热情地招呼道:“大少爷您回来啦!”
好一会儿,白衣男子才从我一直等候着的边门里出现。
领我进院之前,他又嘱咐道:“凤娇,义父他性子急了不少,不比往日。记住,呆会儿少说话,多看义父眼色啊。”
我感觉接下来不会是令人愉快的见面。
宅子说不上多豪华但颇大,一眼拐不过弯来,想必是一户殷实人家。
他带我穿过一道道门廊,最后在堂屋前停下。
“跪下!你这个孽障!”一只脚刚跨进门坎,屋正中坐着的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就冲我吼道。他身材魁梧,中气很足,震得我耳膜嗡了一下。我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直视他——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白衣男子咳了一声,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朝中年男子跪下。“爹——”我抖抖霍霍地轻叫一声。心想,这个爹叫的忒别扭了,刚捡来一个兄长,又平添了一个父亲,之后不知什么样的都冒出来待见我呢。
“你这个不孝不忠的东西,还好意思回来?死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