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第1/4 页)
“魏军轻骑天黑前便可至山口,马陵道内险峻而难行,三路轻骑并行,行军缓慢而不易,魏军一旦进入便再难回头。”
“你进谷后即刻告知田将军,黎明之前魏军全骑定可到达埋伏地点,只待山中火光亮起,便是万箭齐发之时。”
孙膑一双毫无光泽的黑眸在日渐西沉的余晖中越显冰冷,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山道两旁纷乱不堪的乱木杂枝,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此一战,我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三次减灶之计已定,这最后一波锅灶扔下,魏太子定会以为齐军溃逃大半,从而急功近利丢下大军仅以轻骑追赶,这是孙膑早就料到的。
因此他才想借着这马陵险道设下埋伏,并早让田忌砍去谷内深处两旁大树树皮,留下字迹以引诱太子申点火,而一旦火光燃起,乱箭射出,便可擒住太子申以挟齐王,战局自此尘埃落定。
然而此计定下之后,孙膑却另有所思,那太子申会如此,却不代表魏将都是无脑之人,因此他所要做的,则是要在骑兵尽数入谷之前,阻止魏军前来救人。
更何况,太子申可擒,有一人,却是必死无疑。
双眸微眯,孙膑视线移至远方道口,怀中玉髓隐隐发烫。
我在此等着你,他轻喃着,话语似是咀嚼了千万遍,阴冷无比,“太一……”
……
施勋已在魏军中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也不敢在河洛面前瞎晃悠,只是混迹于兵卒之中,时不时的注意着河洛的动向,随着大军一路前行。
那晚上的相见被两人不约而同的当做了一场梦境,前路险象迭生,两人皆是万分警惕,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怨憎大战,相见后,只一晌温存,留一丝暖意足以。
接连三天,魏军的行进路上总能发现齐军扔下的锅灶矛戈,凌乱的丢弃于地上,处处透漏着慌乱之意。
太子申见之已是喜不自胜,扬言齐国大军早已丢盔弃甲,溃逃而去,他只要带着轻骑追击便能将齐军剩余兵力一网打尽。
这太子申打得什么心思众人一眼了之,然而太子申本人却是不听劝阻,一叶障目,待到将至马陵发现孙膑让人丢下的最后一波锅灶之后,当即领了数千轻骑,趁着天色未暗之际,快马加鞭,追击齐军。
这追击后的结果施勋与河洛两人早已是心知肚明,然而令施勋疑虑的是,河洛并未跟随太子申前去。
马陵之战乃是河洛借孙膑怨憎脱离天道之际,但观河洛态度,却是丝毫没有进入马陵谷内的意思。
河洛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不跟去的,他想要激发孙膑的怨憎,就定不会不与其相见,施勋心内思量,那这么看来,莫非孙膑会于马陵之外出现?
这么想着,施勋脚步一错,逐渐向队伍后方移去。倘若真是这样,那他便不能再在魏军中待着了,孙膑那小子太过敏感,一旦被他察觉到自己在河洛身边,接下来的大战能不能如预期中那般发展可就说不定了。
脱离天道一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倘若孙膑因此而避开与河洛交锋,那就得不偿失了。
施勋所思所想完全正确,孙膑此时虽说对河洛满腔怨恨,然而一旦涉及到施勋,那便定然会避退三分,只因他与河洛一般,皆容不得施勋置身险境。
马陵山口已近在眼前,风雨欲来之际,千兵沉默,万军屏息,抬眸扫向队伍正前方的河洛,施勋深呼口气,悄悄脱离
就在施勋退避到队伍的最末尾,施展身形离开之后,河洛脚步微微一顿,似是错觉般停留了不到一息,便又踏步向前。
就在大军即将接近山口之时,前方道路白光一闪而逝,紧随其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浓黑雾气。
此时夕阳微沉,于山巅露出半丝金芒,像是应景般,狂风倏然而起,卷着满地残破不堪的落叶向众人拍打而去,浓雾如同一件铺开的斗篷,蔓延至整个山巅,一时间乌云蔽日,天空泛起血般暗红。
施勋离开后并没有走远,而是隐匿了身形躲于一旁崖上观察着山口的形势,毕竟他不能与河洛相离太远,免得延误时机,无法助他。
那黑雾一出来时施勋就有所察觉,此时置身于高处看得便更加清楚,只见那黑雾之中白光层层闪过,由咆哮的黑雾中四散开来,撑起了一个方寸空间,露出最中心,那轮椅上的青衫男子。
果真是孙膑,他竟是在此等着齐军出现。
眼瞳一缩,施勋极目眺望,发现马陵道口处已不见太子申所带轻骑分毫身影,只怕是在太子申进入马陵的下一刻,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