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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年虽聪颖,略能将唐业的招式学得有几分像样,可是用不惯的餐具,毕竟难以在短时间内做到熟练,唐业为了照顾她的口味,唯恐她不喜生食,将她的小牛T排叫为全熟,血丝是不见了,可更为难切。桔年手执刀叉,本是生硬,那T排中间还梗着一块伶仃的骨头,实在是难以入手,埋首去切,窘得头上都冒了汗。
唐业也看出来了,虽有些着急,但心中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用不惯西式餐具,不是什么罪过。于是也不言语,唯恐让桔年更为尴尬,只是为她添了点红酒。
蔡检不动声色地暗地里看着桔年,唐业对她还真是不错,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自己的蔬菜沙拉,如果来人是带着敌意,那该来的迟早要来。
也许最难受的是韩述,他原本就心浮气躁,强行按奈着自己,可桔年的刀具切得不得要紧,金属不时得锯在瓷器上,那声音别人听来微弱,可传入他耳里,一声一声,咯吱咯吱,让人心乱如麻。
他觉得躺在她餐盘里的不是什么牛排,是他,是他韩述,一刀刀的,也不肯给个痛快。
桔年几乎要放弃跟牛排作战了,越急就越出错,最后一下,叉子在碟子上一滑,手肘就跟着撇出去,堪堪撞上左手边韩述的手臂。就这一个并不大的动作,可是即使她没有抬头,也知道在座的四个人顿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唐业立刻端起了红酒杯,朗声道:“差点忘了,我们至少应该喝一杯,为平安夜,也为我们四个人有缘共同坐在这里。”
桔年迟疑了片刻,也跟着举起了酒杯,她答应了唐业,就不能让唐业难做。
蔡检心中五味杂陈,可还是对着唐业笑了一声,“阿业,我虽不是你亲妈,可我是希望你过得好的。”语毕她也端起杯子,静静等候执住勺子不动的韩述,她暗暗又扯了扯韩述的衣袖。
韩述当即放下了自己的餐具,可手并没有伸向杯子,而是径直探到桔年胸前。桔年大惊,倒吸口凉气往后一闪,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唐业也赶紧放下杯子。
谁也没有想到,韩述的手落在桔年面前的餐具上,不由分说地将她的餐盘端到了自己跟前,当着另外三个惊愕的人的面,面无表情地拿起手上的刀一块一块地切着属于桔年的那块T排。
桔年被吓得忘记了下一步的反应,唐业和蔡检也怔怔地,一时间竟没人说什么,也没人阻止,就这么任韩述利落地把那块扰人的牛排切割得支离破碎。
当那块横在肉中间的骨头被完美无缺地从肉中剔了出来,韩述貌似在今晚第一次舒了口气,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把餐盘“完璧归赵”。
桔年已然惊呆,那里还会下餐具去取食。不识相的服务生正赶在这时走到桌边,从手中的藤篮里取出一朵玫瑰,递到韩述面前,“先生,这是今晚我们店里免费赠送的礼物,每对情侣都可以得到一支法兰西粉红玫瑰,送给你心爱的女朋友。”
也不能怪服务生唐突,他过来的途中正好看到韩述将自己面前的餐盘递回桔年面前,盘里的肉被切成许多个小块,虽不符合西餐礼仪,但这种事,不是亲近的人断然不会做。
唐业咳了一声,显然对服务生的错认颇为无奈。服务生的手横在桔年和韩述的中间,桔年伸手去拭额上的薄汗,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不……不是……我……”
韩述低头片刻,然后抬起脸,竟然伸手想要去接那支玫瑰。他的手握的太紧,花茎上没除彻底的刺不期然扎进了他手里,他“嘶”了一声,桔年也是一抖,眼看着血珠从皮下冒了出来。
服务生手足无措地道歉。唐业忽然站了起来,客气地对在座几位说:“不好意思,我想我要去洗个手。”
他放下餐巾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桔年的眼睛跟着他离开的方向。她该不该追随他一道,可他去男士洗手间,她跟着做什么?
好了,现在只剩下三个旧识,韩述看着自己的伤口不说话,蔡检却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坐正身子。
“桔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吗?我对不起你,一切是我的错,跟他们都无关,你冲着我来好了,我记忆中你是个善良的女孩,现在你想要怎么样,不妨直说,没有必要伤害无辜的人。”
蔡检的声音还是慈祥而柔和,像一个贴心的长辈,桔年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知道这慈祥不是为着她。别人把话说开了,她反倒更觉得坦然了一些。笑笑说道:“我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女孩子,蔡检察官贵人多忘事?善良的人又怎么会在牢中过了几年。”
桔年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