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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凌尘顿了下脚步,缓缓回过头。“对不起。父王,我不会再回来了。”深深的一揖代表了他误伤父王的歉意,也当还报了啸天王爷的养育之恩。
“不——”子承父业乃天经地义之事,就算与皇凌尘多年不睦,啸天王爷仍旧深信着有朝一日儿子会回到他身边、继承他的位置。但不知为何,那向来坚如铁石的信念在见着此刻皇凌尘决绝的背影后,起了大大的震荡。他有个预感,这一回他是真的失去儿子了。
皇凌尘没再回头,与段虹携手步出啸天王府,这个养育他长大的华美牢笼,至此他终于与它彻底断绝关系了。
真可怜!堂堂一介名捕居然找遍京城找不到一间客栈愿意让他投宿,而原因不过是他身上那一大摊血迹。
开门做生意的,谁不怕惹是非?因此不管是皇凌尘怎生好言好语、拜托恳求,最终,他和段虹也只能落得睡城郊破庙的下场。
“抱歉。”他用力握着被匕首刺穿了一个大洞的手掌,幸亏早有先见之明,一出啸天王府就先把穴道点了以止血,否则带着这样的伤走遍京城寻找落脚处,怕不早流干鲜血,变成一具干尸了。“想不到没有一家客栈愿意做我们的生意,还要连累你睡破庙。”
“所以我说要去你们‘六扇门’总部借宿啊!”段虹低咛一声。真不甘心,宫良和小马僮住得的地方,她居然住不得?
“对不起,虹儿,‘六扇门’成员皆为男子,他们在里头……嗯!都很随便,也常常衣着不整,所以……。实在不方便招待女客。”而另一个原因是,他居然不愿她见到其他男人的身体,所以只为了一点无聊的嫉妒心,迫使她必须住破庙;想想真是惭愧。
“既然如此,你就该听我的话,赏那些客栈掌柜们一人两拳,看谁还敢不做我们生意。”夫君温和仁慈,她是很高兴啦,但好到让人占尽便宜她就不喜欢了。
“对不起!”他也觉得那些客栈老板太无情,但怕事本是人之常情,他又怎好苛责这人性常理呢?
“哼!”想不到在石头山上睡破庙,进了京城,还是只有睡破庙的份儿,谁不成她命中注定一生都只能以破庙为家?
“对不起,虹儿,待明儿个我将这一身血痕洗干净后,再带你进城找间最棒的酒楼,请你大吃一顿如何?”
“那你最好多准备点银两,因为我会点很多东西,我还答应了大鸿他们要给每一个人准备一份礼物。”
“我天一亮就去雇马车,好方便你载礼物回家。”他小心讨好她。“好不好?别生气了。”
段虹斜睨他一眼,见他又鞠躬、又哈腰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算啦!反正我也住惯破庙了。”
“对不起。”他的良心又在抽痛了,也许他该抛弃无谓的嫉妒心带她进“六扇门”总部。
“唉呀,我不是已经说‘算啦’?你又一直提来作啥儿?”她挥挥手,隐含忧虑的视线走在他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手掌。“倒是你的伤,没事吧?”
“不要紧,血已经止住了,只要上点儿伤药包起来,三、五天后就好了。”他轻耸肩,走遍江湖,再重的伤都受过,才不在乎这一点儿小口子。
但段虹不同,亲眼看见夫婿为救她而受伤,叫她如何不忧心?“药在哪里?我帮你敷药包扎。”
“在我怀里。”他松开扶住伤口的手,深入怀里,有些不便地搜寻着药瓶。
“我帮你拿吧!”她实在看不惯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贴近他身边,将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寻找着药瓶。
药瓶还没找到,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反倒先烫着了她的手,两朵红云倏地飞上她粉颊。
皇凌尘就近看着她羞怯的花颜。少了平时的泼辣,她显得娇媚而可人;但不同于一般闺阁于金的懦弱,她就算害羞,眼里的柔光依旧亮亮闪闪,像煞黑夜里的朗星,有一种奇特的魁力。
他瞧着瞧着,神魂儿好像被勾引入她的水眸中,在里头,他碰见了另一个善良、美丽又多情的女人,是专属于他的。他的娘子啊!他多么幸运可以娶到她为妻。
她发现了他的凝视,疑惑地抬起眼,随即被他眼底如火焰般的热情所震撼,情不自禁倒退一大步,那遍寻不着的药瓶竟随着这一震荡滚出他的衣襟,连同一条好笑的短裤——正是洞房花烛夜里,她被家人刺指留下的九方染血中帕。
短裤落了地,他尴尬地红了脸。“这是……”
“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它们,还随身携带。”她语含嘲讽。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