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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亏的日子还在后头。你不就是太相信我了才被我骗的吗?我知道我很无耻,我可以忍受你的辱骂,甚至可以挨你的打,就是忍受不了你继续跟我扮演姐妹情深,我受不了,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恶心透了!别说不是亲生姐妹,就是亲生的,关键时候也只会为自己着想,人都是自私的,你不就是想用你的高尚来反衬我的自私吗?对不起,姐姐,我从小就自私,没有人教会我如何去为他人着想,哪怕我的父亲是老师,也没能把我教好,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好自为之吧,保重!”
晚上的慈善酒会我推说身体不适,没有去。费雨桥只得带上婷婷去应酬,但很快就回来,我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没有马上上床睡觉。费雨桥也进浴室去洗澡,待他洗完澡出来,我已经吹干了头发,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你不吃月饼吗?四嫂亲自做的。”我问他。
“我不吃甜食的。”费雨桥穿着蓝色绒布睡袍,大约刚刚抹完乳液,身上有好闻的淡香。他踱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下巴蹭了蹭我的脸,“今天为什么会哭?”
我就知道他会问。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芳菲的事。”我有些黯然地说。
我很少在费雨桥的面前撒谎,因为他太厉害,往往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洞悉我的心思,如若跟他玩心眼,我再活八辈子都不够。
“你还想她干什么,她都不要你了。”费雨桥叹气,停顿了下,可能觉得这话会让我伤心,于是又道,“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李小姐都是大人了,用不着你来挂念。她会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多姿多彩的,这点你不用担心,你的这个妹妹比你懂得爱惜自己。”
我将头埋在他胸前,不吭声了。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轻微的风声,忽近忽远。费雨桥轻拍我的肩膀,气氛莫名沉寂得有些诡异。我直觉他有话要说。果然,沉吟片刻后,他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不问问你的堂兄莫云泽吗?”
我身子一滞,迟钝的大脑用数秒来反应他为何突然提及莫云泽。
这可是我们之间最忌讳的话题。
“他的状况不太好。”费雨桥观察着我的反应,缓缓地说,“听说他现在拒绝治疗,健康恶化,莫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这时候我装出淡定的样子显然是弄巧成拙,我坐直身子看着费雨桥,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开始发抖了,“健康恶化?”
“没错,我是今晚在酒会上遇见一个内地来的朋友,听他说的,他跟莫氏盛图过去有生意往来。盛图因为两年前莫云泽退出董事会,境况岌岌可危。现在执掌盛图的是莫云泽的三叔莫敬添,这个人除了吃喝玩乐根本不懂经商,裁员百分之四十仍不能维持正常运转,按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下去,看样子破产指日可待了。”
见我瞪大眼睛,费雨桥又补充,“别误会,我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有些惋惜,盛图可是莫家三代人的心血,这么大一份家业,没想到最终还是败在子孙的手里,仔细想想,人到底是敌不过命啊。”
“莫云泽为什么会这么做?”
“被逼的呗,莫家一直把他当赚钱的工具,却又处处限制他为难他,莫云泽想必也是恨极了,不惜以自残的方式跟他们对抗。”费雨桥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如同在谈论天气般平静漠然,时不时地观察我的神色,“你想哭就哭,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些的话。毕竟莫云泽也算是你的亲人,早晚你还是会知道他的事,不是从我这里就从其它人那里,我没必要瞒着你。”
这话反而让我不知所措起来,我哭或者不哭,都显得矫情,不合时宜。不哭,明显就是装给费雨桥看的,表明我已将莫云泽置之脑后,我忘了他这个人以及跟他有关的一切事情,可是这明明不可能;哭吧,又觉得自己很无耻,莫云泽被逼到以自残来了结自己,除了莫家的欺压,我的懦弱和退让无疑让自己扮演了帮凶的角色,我有什么资格哭?
我忽然就冷静下来,以我对费雨桥的了解,他不会只是简单地跟我说说莫云泽的近况,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仅仅是因为莫云泽是我的亲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遮遮掩掩不是你的风格,我也不喜欢猜谜语。”
窗外的风声似乎渐渐远去,卧室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卧室只开了盏壁灯,灯光暗黄,费雨桥的半边脸罩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恍惚觉得他好像笑了下,“四月,你很聪明,我并不是想遮遮掩掩,而是怕你有误解。”
“到底什么事?”我莫名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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