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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累了。”祝容敏托着齐帝的手向台阶上的软榻上引。“噢,容敏说的对,朕真是有点乏累了呢。”齐帝脚步虚徒,跌躺在椅上假寐起来。席间觥筹交错,钟鼓磬琴瑟于一隅弹奏,舞姬玉貌窈窕,舞姿飘逸,跟随音乐变换着或欢快或轻柔的舞步。彼时有武将自荐表演武术,于筑台上行云流水之态,众人喝彩。“这三脚猫的功夫都不是我的对手呢。”斯唯月站在她身后,弯下身来点评嘀咕。席下武将听见芜岚处传来喧闹,抱拳后说道:“陛下,臣听闻林将军以一柄红缨枪为长,今在此借圣上的光可否请将军展露一手?”众人的目光投向芜岚,她波澜不惊道:“此枪法乃战场上所用,无甚优美,怕浊了各位大人的眼。更怕误伤了各位。”“无妨无妨,你且上那高台就是。”那武将再说了一句,众人便附和起来。齐帝半眯着眼,似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两人僵持不下。芜岚一身武艺岂是供这些酒肉之徒观赏玩乐?她是万万不能去了,去了就是自贬了林家。那武将咄咄逼人,双眼紧吊,鼻孔朝天,势要挫一挫这小儿的煞气。“父皇,林将军所习之武乃战时杀敌所用,非供各位大人娱乐。”只见一杏黄色外袍,四龙纹刺绣加身的男子,缓缓走上前来说道。芜岚抬起头来,入席甚久竟没有注意到此人。明明是光彩夺目,却不知为何匿于人后。“太子殿下,整日里以书为伴,那里见过什么打打杀杀,该要借此机会见见世面呢!”一耄耋老者走上前对太子说道。原来是太子殿下。传言太子虞昭性格软弱,优柔寡断,轮贤才与德行是比不上五皇子虞筝的,要不是仗着是皇后嫡子,这太子之位恐怕岌岌可危。近来年,皇后常年病中,后宫渐由虞筝之母淑妃娘娘代为管理。屋漏偏逢连夜雨,皇后母族式微渐落,淑妃仗着位及左相的哥哥陆盼,性格越发乖张。虞昭与虞筝各成一派,在这宫中已然成了泾渭分明的楚汉两界。这些都是先前听萧默所说,当时听他言语之中对太子虞昭多加了几句赞赏,称他体恤民情,深感民间疾苦。芜岚与萧默虽然只相处了几日,但知他为人忠厚,他所仰慕的人,必定不是传言中的软弱。恰如此时他站出来为芜岚说话。她心里感激便向他多看了几眼。齐帝像是如梦初醒,祝容敏又在他耳朵旁低语,他听后说道:“今日乃元宵舞刀弄枪未免太过煞风景,朕请来了扬州乐师,不听几曲各位大人可算是白来一趟了。芜岚心下松了口气退回席位,太子周围没有小厮在候,他一人斟酒隐去喧闹的宴会,像是静止了岁月般从容。似乎感受到视线,他抬起头,她轻轻颔首回应。他望向她,笑容攀上嘴角,让人觉得莫名心安,恍惚间竟有几分像大哥。巳时而归,众人消散,引她前来的小太监此时将她引回,禀了句请稍后,便消失在了回廊之中。她侧目见无精打采的斯唯月。“饿了吧?”斯唯月像小鸡琢米似的点了点头,这一晚上她只能看不能吃,天知道她有多么的难受。芜岚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裹了几个小点心,展露在斯唯月的眼前。她一下子两眼发光,夺过来塞进嘴里:“二哥,你太好了!还记着唯月。”说到这有了一丝哭腔,“二哥,你对唯月真好。”“好了,快吃吧。”她拍了拍唯月的头,她心里对无岑有很多愧疚,便愈发的想要对斯唯月好。上了马车,出了宫门,斯唯月躺在软榻上,满足的拍拍肚子,撩起帘子望着皎洁的月光,回身问道:“二哥,为什么刚才那个红衣太监要打断你说话?”芜岚双眼添上了几分坚定:“我本想说,阿爹无愧于大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擅自行动,罔顾军纪!林家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那为什么后来又不说了呢?”过了半晌,她自嘲一声:“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忠义仁孝,他们想看的不过是林家出丑,看林家的笑话,我如果真现在说了,与他们争执,岂不是正中了下怀?”“唉,京城的人真是麻烦,样样都讲究面子,为一个名头值得这么费心吗?”斯唯月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大齐皇帝封了林霍将军为定国将军,史籍记载也不会记载下流言蜚语,二哥与那些人,不过是一人难敌众口。”芜岚长叹一口气,靠在马车上:“人的一生不就图个名吗?阿爹一生光明磊落,若是他在世,知晓定要和那人打上三天三夜,我只是说几句话而已。”想到这无岚笑了,她并没有直面回答斯唯月的问题,却好像自己内心满足了一般。“可我觉得有人就不图。”“哦?”“九皇子殿下啊,他一向独来独往,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是吗?你说呢,二哥。”她沉了沉道:“或许吧。”但换做三年前,他一定是这样。 意外相遇一连几天,宫内没有任何传召,两人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斯唯月也由一开始的新奇到恹恹,整日里追着驿站的小二讲些京城的轶闻趣事。她靠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