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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言洗完澡出来,换上干爽的衣裙,坐在西暖阁妆台前,檀香站在身后给她擦头发。
傅书言听见堂屋里傅老太太和乔氏说话声。
乔氏的声音传进来,“外甥女这两日睡不好,总梦见死去的夫君,托梦给我,说那边日子苦,外甥女想去胧月庵烧柱香,烧些纸钱。”
傅老太太现在对她看不上眼,心想别看你嘴上说得好听,你心里只怕早就没你男人了,不然能跟表哥勾三搭四,装深情给谁看,道:“你不是府里的人,愿意去哪,我管不着你,烧柱香也好,求个心安。”
乔氏觉出老太太的语气里讽刺意味,讪讪的告退。
傅书言听乔氏走了,才出去。
傅老太太脸色不悦,看见孙女,方露出笑容,招呼丫鬟,“摆饭,七姑娘准饿了,人小,毛病不少,不洗澡就吃不下饭。”
傅老太太吃饭没那么多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傅书言不受拘束,为了哄老太太开心,傅书言讲东府乘龙快婿严学之趣事,傅老太太跟着高兴,“这婚事成了,你东府的大伯母少不得我的谢媒钱。”
傅书言看傅老太太对乔氏态度冷淡,安了一半的心。
用完饭,傅四老爷来给老太太请安,行礼落座,傅老太太问;“老四,你媳妇还没有信来吗?走了半个多月,早该到家了。”
提起这事,傅瑞有气,柴氏不懂事,回娘家不来个信,要是她自己回娘家还罢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娘家人都不懂事?不说往婆家捎个信。
闷声道;“没来信,估计已经到娘家了,老太太不用担心,若路上有事,早知道消息了。”
傅书言坐在老太太炕上写字,听大人们说话,同情四叔,屋里没有主母,四房有个通房,上不了台面,四叔一个男人,忙衙门里的事,还操心家里的事。
傅老太太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四房总这样下去不行,柴氏一去不回,外人以为婆家欺负了她,傅老太太话到嘴边,忍住,等等看柴氏和傅瑞怎生了局。
遂懊悔地道;“当初官媒提亲,不知道四媳妇这样,我原来想四媳妇年轻,等有了孩子或许脾气就改了,现在看娘家也不是个懂事的人家,教导成姑娘这样,你心里想是埋怨我定下这门亲事。”
傅瑞站起来,“儿子不敢,儿子怎敢埋怨老太太,婚事是儿子自己愿意的,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
傅书言听着老太太和傅四老爷对话,母子俩后悔娶了柴氏,连自己丈夫如今在老太太面前都不护着柴氏,古时候,得罪婆母又得罪丈夫,柴氏还想在婆家混下去吗?
乔氏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回后面抱厦,乔氏不是傅府的正经主子,不敢大刺刺的吩咐下人备轿,带着孔府的小丫鬟珍儿,出府,雇了一顶小轿,吩咐轿夫先绕道医馆。
轿夫拉着乔氏来到里正街,这条街上有两家医馆,乔氏下轿,看两家医馆相隔不远,其中靠西头的一家是看妇人病症的医馆,乔氏扶着小丫鬟朝哪家医馆走去。
快走到门口,乔氏看一个妇人从医馆里走出来,她避开人,等那个妇人走远,方迈步进去,医馆里坐馆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老郎中,此时,刚好没有病患,柴氏略放下提着的心,她怕遇见人,一个年轻寡妇,看这种病症,难以启齿。
老郎中问了下她病情,乔氏支支吾吾,老郎中便明白了,到他这里看病的不少内宅妇人,背着人,看乔氏穿戴体面,像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并不细问,示意乔氏放上手,诊脉。
老郎中诊完脉,道;“夫人身孕已二月,有小产迹象,保胎的话,开几剂药,吃吃看看。”
乔氏急道;“胎儿能保住吗?求大夫一定保住我腹中的胎儿,我出双倍的诊资。”乔氏央求,心情迫切。
“夫人,老朽开医馆诊资一文不多要,你要保住胎儿,这需平常注意,尽量减小活动,卧床休息一段日子,待胎儿坐稳,方无事。”
老郎中开了安胎草药,小丫鬟提着几包草药,主仆从医馆出来,乔氏又犯了难,煎药吃府里人问起可说什么。
小丫鬟道;“太太何不出来住几个月,躲过一时,待胎儿稳当,再回傅府。”
乔氏道:“去哪里住?举目无亲,京城除了傅府没有二一个亲戚。”
小丫鬟出主意道;“奴婢听说庵里的尼姑不干净,专门容留无处可去的被夫家休弃的女子,太太给她们些好处,租赁庵里的房屋,住上三五个月,再回傅府,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