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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凉喃喃,“我怎么觉得,昨天才刚过完。”
“时间过的快。”萧荀说,“我都四十五了。”
这个数字让施凉心里惊涛骇浪,即便是她被困在岛上,活着麻木乏味的生活,她依旧没想过,给这个人送终时的情形。
她是真的不恨他。
也不能恨。
当年是他一次次将体内的血输给她,她才能活,此时此刻,他的血在她的血管里缓缓流|动,那种感觉无比清晰。
也是因为他,她才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为外公和母亲报仇。
他们之间,根本就清不了。
施凉说,“四十五还年轻,不老。”
“你别哄我,”笑了声,萧荀的语气很淡,仿佛说的是不相干的人,而不是他自己,“黄老爷子说,我五十岁有一劫,过不去。”
施凉忽然想起来,当年老爷子跟她提了,说萧荀找过他,还不欢而散。
“你不要多想,爷爷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萧荀不在意的笑,“就我这些年做的,能活到五十已经是老天爷的仁慈了。”
他低了嗓音,沉而冷静,“丫头,我随时都准备好了离开。”
施凉厌烦生老病死,她的声音冷下去,带着怒意,“不说这个。”
萧荀顺着她,“那就不说。”
房内陷入寂静。
施凉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一片夜空,和真的一样。
她突然咳了起来,声音难受。
萧荀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将开水倒进早就准备好的半杯凉开水里面,他先喝了一口试水温,不冷不热了才递到施凉嘴边。
施凉端走杯子喝水,药已经递过来,她伸手去拿,指尖触过男人里掌心的薄茧。
萧荀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还没说,想要什么礼物?”
施凉轻松把手|抽|离|,“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萧荀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测,又温柔专注,“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
施凉把杯子放回他手里,“我再想想。”
萧荀在她耳边说,“想好了告诉我。”
施凉嗯了声,不再作答。
灯一关,房间陷入黑暗,窗外的风声越发的清冽。
不知过了多久,施凉昏昏入睡,听到萧荀的声音,“在你心里,我是你的谁?”
她的眼皮往上撑起几分,“你是我的恩人,父亲,兄长,亲人。”唯独不是爱人。
约莫是三四分钟后,萧荀的再次响起,“无可替代?”
施凉,“无可替代。”
接下来是更长更久的静默。
房里响起一声叹息,隐约似是在笑,“也好。”
后半夜,施凉醒了,她还没掀开被子,旁边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要去洗手间?”
“嗯。”
一块披肩落在施凉身上,她被裹严实了,抱下床。
萧荀离开洗手间,在门口立着,听到水声响了,才进去把人抱出去。
重新躺回床上,施凉没了睡意,她半张脸都在被子里,湿湿热热的呼吸散去,又有,鼻端是熟悉的气息,蔓延了她三十多年的一大半岁月。
黎明尚早。
萧荀把被子拉拉,侧过身问,“睡不着?”
施凉说,“白天睡过了。”
萧荀开灯,手臂撑起,“喝杯牛奶?”
施凉,“好。”
萧荀去泡牛奶,他享受她依赖自己的感觉,她也清楚。
这样的相处,亲近,又隔着层透明的屏幕。
正如她所说,他们离家人更亲,甚至可以生死相依,却不能耳鬓厮磨。
施凉喝完牛奶,胃里舒服一些,她成了废人以后,生活习性都被迫发出了变化。
凌晨三点多,外面的雨停了,夜色清冷,幽深。
萧荀去点了一支熏香。
丝丝缕缕的香味弥漫,施凉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地沉重起来,她侧着脸,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
萧荀靠在床头,一只手轻抚身边人黑色的长发,让柔|软的发梢扫过他的指腹。
熟睡了的女人,眉眼显得特别温顺,安宁,也不会有一丝反抗的痕|迹。
萧荀的手往下移,握住女人被子里的手腕,细的触目惊心,仿佛只要一使力,就能折断。
那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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