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1/2 页)
西门庆是清河市有名的大款,腰包里有钱,人也风流倜傥,如今还升了官,谁要是想傍大款的话,不去傍西门庆岂不是天下的大傻逼?春梅当然不是天下的大傻逼。出身贫寒的她想傍大款,做梦也想,只是她懂得待价而沽的道理,不想把自己贱卖,如果像那些发廊女一样逢男人就脱裤子,那有什么狗屁意思?春梅就像一筐新上市的红樱桃,她在等待时机,要卖个好价钱。潘金莲托春梅去找西门庆,对春梅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虽说眼下已进入深秋,女孩儿穿裙子的季节过去了,春梅还是刻意梳妆打扮一番,一件素净的白衬衣,一条男式长裤,一条金利来皮带把两尺的腰围束成了一尺八九,更是添了几分窈窕淑女的味道。西门庆正在他公司办公室里打电话,见推门进来的是春梅,不禁有些喜出望外,放下电话说道:“今天刮哪阵风,把春梅妹妹吹来了?”
春梅抛个媚眼道:“庆哥说笑话了,能见一次大名人西门庆,是小女子春梅莫大的荣耀呢。”
西门庆这一生中不知见过多少女人的媚眼,他能从各种各样的媚眼中读出不同的含义,就拿春梅的那个媚眼来说吧,西门庆读到的不是挑逗,而是幽怨。于是,西门庆亲热地拉起春梅的手,说道:“月亮和星星在一起,太阳和云彩在一起,春天和花朵在一起,庆哥和春梅在一起,这些全是天底下最天经地义的事。”
春梅羞怯地一笑,幽幽地说:“庆哥还能做诗呀?我做不来诗,学习中央电视台崔永元的实话实说:能和庆哥在一起,是春梅的福份——可是春梅命薄,不配享受那福份。”
西门庆问:“为什么不配?”
春梅沉吟一会儿,小声道:“庆哥对我好,我春梅心里清楚,可是我毕竟只是金莲姐姐发廊里的一个发廊女,端的是只最不经摔的瓷饭碗。打个比方说,中央首长再好再亲切,也作不得半点指望,因为最后真正能管我们老百姓的,还是俺清河市的地方官——我这话并不是说金莲姐姐不好,恰恰相反,她待我真的太好了。”
西门庆追问:“你说你不能同我好是因为她?”
春梅不吱声,悄没声儿从西门庆那儿将手抽出来,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的任务,是受金莲姐姐之托,来给庆哥传个话儿的。”
西门庆是情场老手,这会儿却被才出道的春梅逗弄得心里头直痒痒,没钓上岸的鱼都是大鱼,没搞到手的女人都是好女人,此时春梅的每一句话,西门庆都听得十分专心。听说她是来帮潘金莲传话的,便问道:“那个骚蹄子又放些什么屁?”
春梅皱皱眉头,说道:“庆哥能不能文雅点?再说,金莲姐姐即使有错,也只是一时犯糊涂,何况她当面也认过错了,庆哥打也打了……”
春梅用眼角瞄西门庆一眼,低下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般对人不依不饶的,往后谁还敢同庆哥好?”
西门庆连忙说道:“春梅妹妹批评得对,知错就改,春梅妹妹叫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春梅酸劲十足地说:“别羞煞我了,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庆哥想爱金莲姐姐就爱,何必拿我当挡箭牌。”
西门庆跳脚说:“我可是比窦娥还冤啊!满世界假冒伪劣的东西太多,说真话反不讨好,春梅妹妹,难道要我把心肝挖出来你看吗?”
春梅说:“我看你心肝做甚?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什么关系了。”
西门庆峥春梅又要生气,赶紧把话题转到一边,问道:“春梅妹妹不是来传话的吗?她怎么说?”
春梅乜斜他一眼,说道:“人家说了,她已经知错,现在特想念庆哥。”
西门庆道:“又是这一套劳什子,她自己为什么不来说?”
春梅道:“我说我没有那么大面子,瞧瞧是不是,看来还是得叫金莲姐姐自己来说。”
说着转身要往外走。西门庆抢先一步拦住她的去路,说道:“不是那个意思,春梅误会了。”
春梅问:“那是什么意思?”
西门庆嘻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巴不得天天有这等好事,有人托春梅妹妹来给我传话。”
春梅啐他一口,说道:“要那样,庆哥只怕天天烦死了。”
又道:“依了我说句公允话,庆哥是该过去看看姐姐,就凭我天天听到的,她在我耳根边念叨也不下百次,就是个铁石心肠,也得动心。——何况庆哥本是个讲感情的人。”
西门庆道:“春梅好会说话,庆哥听你的,这几天就过去。”
春梅道:“去不去是你们的缘份,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