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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老不死”出事了。老头子不仅贪污受贿,而且侵吞、转移国家公共财产到自己夫人名下。而老婆子那个曾经多次跻身于北京十大优秀企业的公司也因为侵吞国家财产、偷税、漏税等多项罪名被查封。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夫妻双双锒铛入狱,家庭财产悉数充公。
其实,中国这种因为裙带、家族关系导致的腐败案件层出不穷。两个“老不死”数十年来的权倾一时、财盖四方总有一天会被摧垮,只是苦了刚刚入赘的驸马——方卓。
方卓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的梦想被两个不争气的“老不死”给断送了。可这还不是最糟,更可怕的是,他兢兢业业帮丈母娘做的那一大套假账被查明,自己也不可避免地被牵连进去,一连在公安局的小黑屋里关了十数天。要不是两个“老不死”的拼死保他,估计他至少也得被关上个一年半载的。
虽然他没有被光华学院除名,但还是因此出了名。不知是他心理作祟还是真的事实如此,他觉得学校中到处都埋伏着眼睛和口舌,他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样,自卑阴暗,无法抬头。
以上这番话是方卓在电话中向我和盘托出的。不知是因为受了刺激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如今的他,像个老太太一样絮叨。
他说:“真感谢你能听我讲这么多,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说过话了。”
我奇怪,“你老婆不哑不聋,和她不可以说吗?”
他苦笑,问我:“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
“你说呢?”
“是同床异梦夫妻间的距离。”
我沉默。面对今日的方卓,我真有点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问。
“什么也不用,我只想见你一面。”
“我很忙。”我说的是实话。前些日子,一同公司的一位物流经理出国了,我于是经常到“玉缘阁”和中粮广场帮他打点一些杂事。
“我不会占你太多时间,最多也就是喝杯水。”他急急忙忙地说,接着又苦笑,“说实话,即便我有心请你吃饭也已经掏不出这个钱了。”
我的心有些软,“好吧,明天下午四点钟,你到王府井‘玉缘阁’附近等我,我请你吃饭吧。”
这些天,一同生意非常忙。可能因为受上海APEC的影响,北京突然刮起一股复古风,大街小巷、犄角旮旯里都冒出了唐装。而与此同时,与唐装相辉映的玉饰、玉器等也成了最时髦的装饰与礼品。冷冷清清的玉器行突然有如回光返照般热闹起来。
第二天,“玉缘阁”的生意非常好,从早到晚,车马盈门。我和几位服务员又是讲解又是沏茶,忙得不亦乐乎。直到下午天暗时,我们才真正得机会喘口气,清点当日的货品。正在盘点着呢,一位女孩端着一杯茶走进来,气鼓鼓地说:“外面那家伙好奇怪,已经看了大半天了,可又不听我的讲解,端茶也不要,真是好大架子。”
我愣住,抬头看看钟,已经五点钟了。“糟!”我一拍脑袋,跑了出去。
自己忙得竟然把约会忘掉了,看来心中的确没有他了,真悲哀!
果然是方卓。此时他正弯着腰把脸凑到柜台上看一尊白玉观音。他看得很仔细,类似痴迷,竟然不知道我已经站在身后。
“这是来自新疆的和田白玉。白玉是玉中的极品,只有新疆才能产出这么色泽纯正的白玉。”我笑着说。
他一惊,抬起头,“白青青!”他欣喜地喊。
我静静地微笑,向他伸出手去。
有段日子没见了。看来,这些天,他的确遭受了许多不如意,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面容惨淡、胡子拉茬,与以前“小白脸”的形象判若两人。不过,倒为他增添了一丝男人的沧桑感。
“这——”他不好意思地把手在身上擦了两下,然后局促地碰了碰我的手。
他的状态让我心酸。三个月前,他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可如今,却显得有点儿猥琐起来。
“金钱造就英雄。”这句话不无道理。
“怎么样,PIZZA HUT行吗?”我问。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满室的玉器,嗫嚅:“再看会儿,再看会儿。”
“咦,真没想到你竟然对这些石头感兴趣。”
“石头?!”他瞪大眼睛,“黄金有价玉无价,这是玉!”
“可你把它看成石头,它便是石头。”我笑。
他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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