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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入局满三年时,一部分得感谢他那出身,以及他父亲在码头上的影响力,白洛伊受聘为波兰波森大学的助理讲师,他开始上路了。
在波兰,他成功地申请到布达佩斯科学院的一个职位。接下来的八年,他过着游牧民族般的流浪生活,身为一个追求光明的二流左翼知识分子,他很讨人喜欢,但却不为人信任。他在布拉格活动,回到波兰,在索非亚过了地狱般的两学期后,去了基辅六学期,结果精神崩溃,休养了数月之久。训练所再度接纳了他,这回要使他完全断奶。他又毕业了,他的外勤工作交给别的人干,自己则被带进“马戏团”内部,多半都坐在办公桌前,整理他从前搜集到的各种情报。乔治觉得洛伊与彼尔愈来愈接近。乔治偶尔去找洛伊聊天时,往往会碰见彼尔坐在被文件、图表及香烟烟雾围绕的安乐椅上。如果他去找彼尔,看到汗流浃背的洛伊在地毯上重重地来回踱步,也不会意外。彼尔负责苏联,洛伊负责苏联的附庸国;然而在“巫术作业”开始那些日子里,他们的差异几乎已经消失了。
他们约在圣强坞的一家酒店见面,时间还是五月,一个阴天的五点半,花园里空旷无人。洛伊带了个约莫五岁大的小男孩,简直就是他的翻版,金发、结实,有一张红润的脸。他并未对乔治介绍那孩子是谁,但是在他们谈话时,他有时会停下来,看看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吃核桃派的小男孩。无论洛伊是否曾精神崩溃,他脸上仍有道奇教导情报员在敌营中所应有的神情:自信和坚决地参与。一副斑衣吹笛人(译注:德国传说人物。他被请来驱逐镇上的老鼠,却拿不到工资,因而吹笛子将镇上的小孩诱走)的样子,尽说着那些在冷战高潮时期训练所已变成近于道德重整中心的废话。
“到底有什么事呢?”白洛伊殷勤地问。
“其实没什么事,洛伊。老总认为目前的情况并不健康,他不喜欢看到你被阴谋搞乱,我也是。”
“很棒。那么究竟有什么事?”
“你想要什么?”
在那张先前被雨给淋湿的桌上,有一组午餐时不曾收走的调味品,中央还放有用纸套包好的牙签,白洛伊拿了根牙签,把纸套丢到草地上,用粗的一端剔着后面的牙齿。
“那么,由爬虫基金抽出五千镑如何?”
“外加一幢房子和一辆车?”乔治开玩笑地说。
“并且让这孩子进伊顿学院。”洛伊加了一句,对那个男孩眨眨眼睛,并且继续剔牙。“我付过代价的,乔治。你也知道。我不知道我送回的情报有没有用,但是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我要得到些报酬。为了上五楼去,整整孤军奋斗了十年,对无论多大年纪的人,即使是你,都是相当大的付出。我搅进这摊混水的理由,我已经不记得,但想必与你那吸引人的个性有些关系。”
乔治的杯子还有酒,洛伊便为自己去吧台上再拿一杯,也为那孩子拿了杯饮料。
“你是那种受过教育的猪。”他坐下来时大刺刺地说:“艺术家就是拥有两种完全矛盾的观点、却依旧运行良好的家伙。这句话是哪个家伙想出来的?”
“费滋杰罗。”乔治回答,他本来以为洛伊是在谈韩彼尔。
“那么,费滋杰罗真有点名堂。”洛伊说。他喝酒时,凸起的眼睛溜向围篱,似乎在搜寻某个人。“我的运行显然就很良好,乔治。我是一个好的资本主义者,我追求金钱;我也是好的社会主义者,我坚持要革命,因为你若打不倒它,那就好好盯牢它。别露出那样的表情,乔治。这是最近流行的游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懂了吗?”他这么说时已经举起了一只手臂。“我马上就来!”对着草地那边大叫:“为我留一个位子!”
两个女孩子在铁丝网的那一面徘徊。
“那是彼尔开的玩笑吗?”乔治问道,突然感到很生气。
“是什么?”
“说英国是唯物主义的暴发户社会,这是彼尔的笑话吗?”
“可能。”洛伊说着,喝干了酒。“你不喜欢?”
“不怎么喜欢。我从不知道彼尔是那么激进的改革者,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那并不是激进。”白洛伊对任何贬低他或彼尔的社会主义的言论都感到愤慨。“那根本是随处可见的现况,那就是现在的英国,伙伴。没有人想要那样,不是吗?”
“那么你认为,”乔治觉得自己的声音非常谦卑。“要如何才能在毁去西方社会的贪得无厌及人的竞争本能的同时,不至于也毁去……”
洛伊喝完了酒,这个约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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