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3/4 页)
白细雪,点缀其间,令得黑白辉映,格外醒目非常。她这声颇含幽怨的叹息,似乎道尽千言万语,又好似隐含人世间诸多无奈,寓意深远,更带着一股儿女情长般的空虚心怀,正所谓“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虽只一叹,却是含义无限。
胡斐打从十多年前在沧州乡下父母的坟地上见过袁紫衣最后一面,那时的她缁衣圆帽,法名圆性,两人当日短暂相处,共同抵御田归农一伙的袭击,之后袁紫衣孤身纵马而别,再不曾有过消息。这十余年来,他虽常年隐居关外,但心中仍旧挥之不去袁紫衣那道俏丽身影,致而终日郁郁寡欢,忧愁不乐,但却又莫可奈何。
虽说时间或可冲淡伤痛,但脑海中记忆却并不因此而有所递减,每每忆及之时,其人颦笑薄怒身影,尽现眼前,便如昨日一般清晰。数月前他在鹰嘴顶上曾见“天山魔影”面罩掀起一角,当时便觉这人身段似曾相识,但终究无法想像身为峨嵋派的圆性竟会投入天魔麾下,其间转变之大,情节之诡,在在令人难以相信与猜测的了。
胡斐心中虽然有着千言万语要来述说,但临到头来,却是难以自抑的流下两行热泪,只能哽咽着说了“袁姑娘”三字,便已接不下话,泪珠却是成串簌簌地掉了下来。他虽不知“圆性”如何会来还俗,更不知她怎会自峨嵋派出走,又是如何加入天魔一派?这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莫大变化,于他已无重要。他只想知道,这十多年来她过得好不好,是否曾有一丝心念想起过他,就像他无法忘怀两人过去的相处时光,还有那段消失的年少岁月。
就见“天山魔影”缓缓转过身来,双眸透过斗笠外缘那层薄如蝉翼的绸纱瞧出,清澄明澈,宛如两泓清泉,秀丽绝俗的俏脸半隐半现,神秘中更添几分妩媚,轻声说道:“借如生死别,安得长苦悲?袁紫衣也好,圆性也罢,诸般往事早已烟消云散。是耶?非耶?不复记忆。”语毕,如风般飘然远去,瞬间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
胡斐一呆,急道:“袁姑娘,且请留步。”放足奔去,却那里追得上?但听一道悠远话声传来:“魔月宫已在北道布下人马,唯东路可离危难,务请保重。”最后一字说完,声音已在十丈开外。胡斐知道追赶不上,停下步来,嘴里喃喃自语说道:“十多年不见,难道就连跟我闲谈几句都不能么?”心下好生失望,茫然看着前方。
清晨中的飞雪如花絮般漫天飘落,天空灰扑扑的笼罩着一层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胡斐凝望着袁紫衣身形消失处,茫然呆立,心中只想:“我刚才真的见到她了么?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梦境?”对他来说,无论时间岁月如何变化,记忆中的袁紫衣永远是娉婷袅娜的秀丽女郎,不因她现下身分而有所改变,即便这时的她已然成了天魔麾下的“天山魔影”,但其人风姿未减,仍然是他想念已久,思恋在心的那位袁紫衣,这点却是根深柢固的了。
胡斐呆楞良久,无数记忆便一层一层的给剥了开来,从当年湖南省境的道上相遇开始,再到衡阳韦陀门的掌门人争夺之战,诸般往事,历历在目,直至二人最后分离时的那八句佛偈,仍不时在他耳际心头不住盘旋。袁紫衣呢?当真如她所说的诸般往事早已烟消云散、不复记忆了么?不,不会的,她不是还依然挂念着我的安危么?
这么一想,心中猛地省悟:“她之所以要向“天影红魔”说出我是雪山飞狐的身分,更与闯王宝藏有着莫大关系与牵连,这一切,难道都是为了救我而来?”跟着仔细分析,当日她见自己给“天影红魔”两掌击落深谷,心中必定焦急无比,虽知常人掉落万丈山谷必死无疑,但总是抱持着一丝希望,若是经由魔月宫麾下所属人马大举搜寻,自可早日查明我的生死如何,远比她一人私底下寻找来得迅速而有效率。如此一来,只要自己能够大难不死,想那天魔为了闯王宝藏,自是要将我救活不可,这也解释了神农帮与药蚕庄,何以倾全力来救我一命了。
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苦涩甜意,既为袁紫衣堕入魔界而感到忧虑,又为她对于二人昔日过往尚有难以割舍的澎湃情怀而感到心慰,虽她嘴里始终不露痕迹,但其行事作为皆是为了自己而来,怎能说她不在乎了?刚才她出手除去冥月宫十大星座中的两大高手,这二人原可做为魔月宫潜伏于冥月宫里的两颗暗棋,委实大是妙着,然而为了自己,她却毫不迟疑将这两人下手杀害,足见她还是念着两人旧日那份情谊,这才不顾一切的了。
短短两日来,他既见到貌似苗若兰的冥月宫宫主,又见到常年挂念在心的袁紫衣,当真诸事诡谲莫名,神鬼难测,无论他想像力多么丰富,也都不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