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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了几步,回头作出一付笑脸:“扬哥你可真是好耳朵,我那不是跟刷锅的随便开玩笑嘛。”
林志扬做个要冲过来的姿势,一顿,突然笑了:“你怕什么呀,老子还从来不打老实人。”
我放心了,脚步随即慢下来,故作镇静地耸了耸肩膀:“呵,我怕什么?我又没得罪过你。”
林志扬“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哥们儿,好好混啊,从这里出去的没一个脓包。”
这话被刘所听见了,猛一回头,冲林志扬吼道:“谁让你出来的?”
林志扬回头指了指过道前面:“提审,检察院的人找我,可能要下起诉呢。”
梁所拽了我一把:“你少跟他叨叨,学这种人没好,早晚得吃亏。”
林志扬一怔,竟然说了一句多年以后的流行语:“做人要厚道哦。”
大七号在这个走廊的最南头,紧靠着一个大窗户。从窗户看出去,外面阳光明媚,三五成群的麻雀扑拉拉从树梢边掠过。一个巨大的灰色信筒子样的岗楼上站着一位神情肃穆的武警,不是偶尔转动一下眼珠子,很让人怀疑那是一个绿色的兵马俑。奇怪的是,静悄悄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串细细的狗叫:“汪汪,汪汪!”我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这里的动物可真够齐全的,有羊不说,竟然还养着狗,说不定哪天我还可以听见驴叫唤呢……你还别说,小号里还真的关着一头驴呢——老杨空洞的目光在我的眼前一闪。
打开铁门,梁所把我往里一推,冲里面喊了一声:“姚光明,给你加个人。”
我一个趔趄抢了进去,不小心踩在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那东西发出一声狗叫唤似的声音,我估计刚才的狗叫声就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来不及低头看他,我战战兢兢地躲到了墙角。偷偷抬眼一扫,心里猛地打了一个寒战:好家伙,敢情这里住了一帮死人。这些人盘着腿坐在各自的铺盖上,冷冷地盯着我,全都顶着一张惨黄惨黄的脸,这种黄色就像死人盖在脸上的黄表纸一样。其实,人长时间不见阳光都会有这种鬼脸,只是当时我没有看到自己的脸罢了,就像一只猴子骂别人的屁股红,其实自己的也白不到哪儿去一样。
除了门口团着的那堆东西,屋里没有人说话,让我怀疑这些家伙是否都死了。
没有人说话,我不敢随便出声,就那么傻乎乎地呆在那里,我几乎能够听见自己咕咚咕咚的心跳声。南面的大窗户下斜倚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家伙,见我傻站在那里,微微正了一下身子,冲门口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勾了勾指头:“巴儿,过来,唤两声给这位新来的叔叔听。”
一群怪鸟(2)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门口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人。
这个人的长相很另类,后来我时常把他跟某年春节晚会上表演吃鸡的一位朋友联系在一起,感觉此人不当演员真是亏大发了。
这个被唤作巴儿的人应声跪了起来,把两条支在前面的胳膊弯了弯,肩膀一耸,用手挠两下地,抬起脑袋冲我“汪汪”叫了两声,让我直怀疑自己是个要饭的叫花子。斜倚在窗下的那个家伙满意地呲了呲牙,又歪躺下了。此人的脸似乎比别人的健康了许多,黝黑通红,像一具勃起的巨大阳具。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在接受着阳光的爱抚,才显示出如此阳刚的雄性魅力。他坐在这帮死人堆里正如一头雄狮蹲在一群绵羊里,雄壮得十分荒唐。莫非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老鹞子?这形象,这派头,果然��恕�
见我棍子一般杵在墙角发愣,“阳具”懒洋洋地抬眼瞄了瞄我:“哪来的?”
我低着头,没敢正眼瞧他:“后走廊小号。”
阳具先生挑一下眉毛,慢慢腾腾地脱掉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他穿着弹力背心的前胸隐约闪着一只黑乎乎的老鹰,这只老鹰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似乎随时准备扑出来抓我。这只鹰让我觉得自己估计得没错,眼前的这个人一定就是老鹞子。老鹞子这个外号又让我想到座山雕这个外号,心中一阵阵的泛凉,腿也哆嗦得厉害。旁边的几位朋友目不转睛地看我,让我感觉自己这是来到了威虎山的大堂。
老鹞子坐起来,摩挲着爬到跟前的“狗”脑袋,瞟我一眼:“膘子,别绷着屁股,这里没有操腚眼儿的。知道我是谁吗?”
这口气很不友好,我的心咯噔一下,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别误会,我不是想跟他玩命,我那是准备享受他的拳脚施加在我身上所产生的快感呢。呵,这话说的有些凄凉,怕你听不懂,我干脆这样跟你解释:这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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