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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的师傅及由学徒升任的人,所以,一切都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严裕棠忙里偷闲,在过问了大隆经营之事后,便来到河边走走,或坐在船上观赏苏州河。另有一番情趣。苏州河显示着一种单纯的、质朴的、天然的美,恰如山区那些不事装饰的女子。顺着河岸走,好像走不完的长廊。它的流水虽然不算太清,树影映在水面上,却能看见枝权问的鸟巢。只要你在苏州河上航行过,一定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天地之间的界限似乎完全不存在了;鸟儿在水底飞翔,鱼儿游上河岸;人呢,根本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水中,还是在天上。周围的一切都是绿的。绿得教人心醉,唯独在河道的远方,蒙蒙的雾气,荡漾着一抹幽蓝。这蓝色时时召唤你,引诱你,逗起你的无尽遐想。可是你往前走,那幽蓝又变成绿的了;你永远别想到达那个境界。
每当这时,严裕棠总把它和自己的生意联系起来。那幽蓝和自己的生意一样,永远达不到那个境界。不!一定能够达到!严家要像愚公移山那样:我达不到,有我的儿子;儿子死了,有我的孙子。祖祖孙孙是没有穷尽的!
有人要求见严庆祥,严庆祥热情地接待着。
来人是中国铁工厂的经理兼工程师黄朴奇。由荣宗敬、聂云台等纱厂老板在一九二一年集资开办的中国铁工厂,在黄朴奇的主持下,曾经先于大隆制成若干种纺织机器。但因为各个股东经营的纱厂也不使用,终于在一九二七年瘫了下来,改为国民政府制造军火。黄朴奇无意再留任,又不甘于埋没自己的专长而脱离机器业,于是就想到了大隆,想到了严庆祥。
严庆祥本来就与黄朴奇相识,知道这个人长于机械设计,极富事业心,为人也耿直,平时也有一般交往。假如不落难,他决不会奔大隆而来,而大隆自此次迁厂以来,正求才若渴,黄朴奇主动找上门来,严庆祥哪会拒之门外呢?天意相助,严庆祥大喜过望,择了个吉日,设宴款待黄朴奇及他的班底,欢迎他们的到来。
严庆祥的礼贤下士,博得了黄朴奇及其随行人员的交口称赞。患难之中见真情,怎能不感激涕零!
依照中国铁工厂的规矩,严庆祥依然将黄朴奇聘为经理兼工程师,负责大隆生产和业务的领导;对黄朴奇手下的原来班底,也一一作了相应的安排,都处理得很妥帖。
黄朴奇及其随行人员都感到非常满意,既无后顾之忧,便一门心思致力于推进生产技术和工艺组织的发展,并为严庆祥出谋划策,按照机器类型把车间分为车床工段和刨床工段,设立了装机间,还成立了由黄朴奇牵头计有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十一人的设计室。同时生产技术也得以改进:根据英国勃兰特厂的产品,改进了布机,使其容易被中国工人所掌握。农村用的小引擎,除二匹、三匹马力的之外,又研制成功了六匹、九匹的,还制成了更高质量的其他农业机械。纱厂用的部分机械,如清花机、回丝车、粗细纱机,以及罗拉大牵伸等,也相继试制并且获得成功,陆续投产。
为了保证日常动力的正常供给,严庆祥马上授意自己的得力助手唐志虞拟定了厂规,并规定学徒也实行日工资制。
严祥棠对儿子这一阶段的所作所为非常满意。看到儿子治厂有方,严裕棠深感欣慰,一场因祸得福的风波过去了,严裕棠对大隆的前景更加充满了信心。
盘下“苏纶”,创办光裕公司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严庆祥以洽记公司的名义向业主盛记公司租办苏纶纱厂后,历时一年有余,一直不顺手,使他大伤脑筋。真是祸不单行,只这一件事就够头疼的,偏偏苏州当局以苏纶厂房有倒坍危险为名,勒令停工。严庆样找到业主,业主反咬一口,说是严庆祥在承租期间不事保养,反加损坏,拒不承担修理之责。严庆祥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辩。但他忍不下这口气,愤然起诉。官司打了几个月,毫无结果,更添损失。
此事被严裕棠知晓,预知不妙,便想找杜月笙出面了结事端。严庆祥闻听吃了一惊,心想:请杜月笙,简直白日作梦,何人能有此本事?严裕棠知道儿子半信半疑,便说:
“我不但要了结这场官司,还要把苏纶盘下来。”
杜月笙是大青帮头子,浦东高桥人。尽管出身卑微,曾因在“大世界游乐场”门口摆水果摊而得了个“莱阳梨”的浑名,但发迹以后,便一改过去的形象,总是斯斯文文的。他不愿人家像对黄金荣一样称呼他为“老板”,而喜欢别人叫他“杜先生”。杜月笙既与南北军阀、官僚政客、外国名人广泛结交,又体念手下,一向以不挡人财路而为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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