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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就是动手时恨不能食对方的血肉,可到最后和好如初的也不是没有。怕就怕像沈青澜和楚亦凡这样,越加冷漠,不闻不问,如同两事旁人。
虽说是自己儿子,也不免心下有气。
楚亦可温婉的笑道:“想必是凡娘不舒服吧,要不等给母亲敬了茶我去瞧瞧她,毕竟是至亲姐妹,一家子骨肉,我有再多不是,想来她也不会不原谅的……”
沈青瑄豁然站起来,冷声道:“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可就是至亲的姐妹咬起来才叫狠呢,你有什么资格去见她,你要是还有一点廉耻之心,是真心陪罪,就该早早一条白绫吊死,而不是腆着脸装可怜的站在这里。”
楚亦可对沈青瑄一向都很不顺眼,真要追溯起来,大概就是他嘴巴恶毒,又不给自己面子,经常调侃自己和沈青澜开始了,及至后来他突然转了性情,对楚亦凡关怀备至时为犹最。
如今虽然不得不仰着沈青澜的鼻息过活,可那是她的丈夫,理应以他为天,但对于沈青瑄,她实在不愿意长他的士气,灭自己的威风,当下便掩了嘴做惊讶状,道:“三叔,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关心凡娘还错了不成?母亲你来评评这个理?”
沈青瑄义正辞严的指斥道:“对于你这种心口不一的人,还是别光顾着说这等好话了,好像这般别人就瞧不出你那黑心烂肠一样。”
楚亦可待要反唇相讥,就听沈青瑄道:“你一定在心里骂我没教养,可是你也配得到我的尊敬?我的大嫂只有一个,那就是楚家六小姐,康健郡主楚氏,而不是你。你口口声声关心大嫂,可你一口一个凡娘,这也是你该叫的吗?”
沈夫人原本正在头疼,就怕沈青瑄这个愣头青咣咣轰楚亦可几炮,到头来被人反驳的哑口无言,反倒收不了场,可听他说到最后一句,自己都忍不住要笑了。这话问的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楚亦可是楚亦凡的姐姐不假,可她是平妻,虽说与嫡妻地位相等,在民间更有“两头大”之称,但毕竟平妻稍逊嫡妻一筹,仍是媵妾的身份,要叫嫡妻一声姐姐的。
可她自恃身份,开口闭口便叫“凡娘”,的确是犯了忌讳。她不愿意开口,便拿眼睛睨着沈青澜,心想媳妇是你的,你爱怎么疼就怎么疼吧,横竖他是个不识好歹的。
可是沈青澜却垂着头认真的打量着茶碗里的茶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是半点也没将楚亦可和沈青瑄的争执放在心上。
楚亦可气的一噎。她何曾受过这等气?眼见得婆婆不理,小叔不敬,连沈青澜都装聋作哑,恨的眼睛都立起来了,瞪着一眼的血红,恨不得啐一口血到沈青瑄脸上。她做太子妃那么多年,都是颐指气使,说一不二,如今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她恨都恨死了。
眼见得沈青瑄一脸不屑,几乎都把自己踩到泥地里了,心时不免委屈。这委屈她可不会白做,多日以来的都汇聚到了一处,就等着找机会发作出来呢,当下便垂了头,涌出泪来,往沈青澜身边一挨,顺势就蹲伏到他的怀里,小声道:“青澜哥哥,我知道是我错了,我陪不是好了,先一个,向你陪不是,都是我不好,带累了你的威望。再一个,就给娘陪不是……”
她不怕示弱,越示弱,越占上风,她就是要让沈青澜知道她嫁进沈家受了多少委屈。只要他心里有她,旁人给她的委屈越多,他补偿的也就越多。
她这一声青澜哥哥叫的沈青瑄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抚了抚手臂,虎躯一抖,做了个嫌恶的动作,还特特的翻了个大白眼,心道:您老人家都多大了?天天捏着嗓子叫“哥哥”,恶心不恶心啊?
沈夫人也有点撑不住,不由的就咳嗽了一声,道:“咳,这个,楚氏,你既已嫁给了青澜,这称呼就得改了……”
沈青瑄毫不客气的大笑两声,甚为解恨。
楚亦可却涨的面孔血红,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暗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要你多事?可是理法不可废,还得垂眸敛目的应声:“娘教训的是,从前叫习惯了,让娘笑话了。”
她这声“青澜哥哥”,别人听了不入耳不中听,但总算叫醒了沈青澜。他抬眼温柔的望着楚亦可,温声道:“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当初就承诺过你,既然娶你,必不负你,没道理你做姑娘时随心所欲,开开心心的,嫁了人反倒拘束起来。”
这一席话说的楚亦可芳心大悦,浑身都十分熨帖。沈青瑄做了个几欲作呕的鬼脸,悻悻的坐了下去。
沈青澜连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维护楚亦可,那别的事就更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