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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长大的戏阳,是被他捧在掌心呵护的戏阳。
〃我下不了手。〃凤随歌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微微发颤,〃她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你让我怎么下的了手?〃
夏静石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隐约的笑了笑:〃好吧,若你决定了,让我来。〃
凤戏阳安静伏在卧榻上,暗红的血自背上的伤口中洇出,滚落到榻上,浸润了床褥,锦缎间零星的牡丹花仿佛吸食了她的生命一般灼然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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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一百三十二回(1)
身体似乎裂开了,由肩自背火辣辣的痛。晕厥前最后看到的是他震惊的眼,那么澄明的一双眼,竟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身边不断有人走来走去,却没有一个声音是他,就连皇兄也没了踪影。难道,他们都去了一笑那边?不,他没有,他就在附近,她能感觉得到。
忽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在身边穿梭的几人很快退了出去。随后一个人走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熟悉的薰香,是皇兄。
她试着张了张嘴,想问问他在哪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正在着急,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腮上,蜿蜒流入她的唇角,好咸,是泪吗?正在惊讶,皇兄忽然抽身离去,带起的微风将颊上的水迹吹得冰凉,只听到哐的一声,门被砸上。
还在疑惑,又听到簌簌的衣衫轻响,一根温热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使得她全身都起了一阵战栗。
是他,他在说话。
〃第二次了。〃他像在笑,又像在叹息。气息拂过她的额头,温暖的:〃也许都是注定的,这一世,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但我并没有奢求太多,只是期望她能幸福……也是我太不公平,任你付出着,却没能给你相同的回报。〃
本想就这样听下去的,泪水却抑制不住的从睫下渗出,她从来没有与他那么贴近过啊,无论身心。
〃你听得见吗?〃还是那双手,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不会许诺来生。这条命,是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可为你而死。但,我只为她一个人而生。〃
头被他轻轻抬起,有他体温的瓷器贴近唇角,丝丝缕缕的冰凉液体渐渐流入口中,她下意识的吞咽着。
好苦。
第一百三十二回
夏静石的目光凝在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中,身体随着车驾的颠簸而微微摇晃着,一颗心也随着身体的晃动摇摆不定。
凤戏阳的死讯是他宣布的。第二天,凤随歌拒绝了他派兵护送他们回夙砂的好意,执意带着一笑与他一起折回圣城……他要亲眼看到结果。凤随歌是这样说的,而且强调,这也是一笑的意思。
圣帝和五名羽林军士被捆得严严实实,分别置于两架车内,夹在整个队伍最中段。戏阳的棺椁则由萧未然带回了麓城暂存……其实他很清楚,所谓鉴定遗诏真伪,只是为了封堵悠悠众口的做法。就算那遗诏是假的,此番动乱也只能由他登上王位方能停止。只是免不了被反对他的臣子诟病,甚至被天下人说成谋反。但这些他不在乎,因为有太多的人需要他去保护。
可是,若那遗诏是真的,他几乎不知该如何去应对这一切。被毒杀的父皇,被残害的母妃,以及那个凶手。
还有心底那个死结。
在别人眼中,他是叱诧风云的铮铮男儿。其实只有他才知道,那么多年来,自己只是一个胆小鬼,卑微的蜷缩在角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或有意或无意的将他的世界慢慢摧毁。
他几乎能预见在朝堂上对质时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敢想象众人在获知真相后的反应,包括一笑……明知道一笑不会的,但他还是忍不住会去胡思乱想,他害怕在一笑眼里看到的,是同情……
〃殿下。〃得得的一阵马蹄声,窗边传来骠骑统领低沉的奏报声,〃朝中诸位大人已经在城外等候多时了,是否……〃〃让他们全部到外廷去候着。〃他收回远游的思绪,略显迷茫的眼瞳只一瞬便恢复了往日的清澈:〃该到场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没时间去多想,也不能再逃避了。
这应是锦绣王朝开元以来最混乱的一次朝会。大臣们明显分成两个阵营,军方将领大多都数站在夏静石这边,文官除了老丞相一系之外,几乎全部人都一口咬死说那遗诏是伪造的。人还没有到齐,朝堂上已经是唇枪舌战,乱得如同市集一般。
忽然听到金钟撞响,吵得口沫横飞的大臣们顿时住了口,敛容肃冠,屏息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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