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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就突然醒了过来,不想吵醒你。&rdo;谭少笑,看了看他躺的椅子上摆满了拆开了的枪械,对著他说:&ldo;你去另一张坐著吧。&rdo;范宗明没有说话,也没过去坐,只是坐在了谭少旁边的桌子上,把空碗拿起来,递给了跟著来的刘达,让他把空碗拿走。谭少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加快手里调枪的速度。范宗明在一旁看著,毯子很随意地搭在他身上,但该挡住的都挡住了,透不著风……这些年,他是真的已经学会了怎麽照顾自己。手上的活很久没动,速度又慢了下来。要是去了外边儿,这手脚一慢,估计得跟阎王老爷去喝茶……谭少暂时还不想去,毕竟,这麽多年都没去成,再熬个几年也是要熬熬的。事情总是不能半途而废的,他心里想给他哥的,总得一桩不落地给完了才能安心地走。空气中金属撞击的声音显得很脆耳,范宗明一直都没说话,只是看著他,谭少等到手酸了,终於问:&ldo;你不去办公室?&rdo;范宗明摇了下头。&ldo;刷牙没?&rdo;谭少把弹夹用嘴咬著,边努力尽快缩短他装枪的时间。范宗明没有丝毫意味地&ldo;嗯&rdo;了一声,伸出了手,拿了放在旁边的电话叫刘达送早餐到院子里来。&ldo;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吃饭。&rdo;范宗明低头,在忙碌得两手不空,连嘴里都咬著东西的谭少额前吻了一记。谭少点头,鼻子里&ldo;嗯&rdo;了一声。范宗明离开,早晨有一些风,吹得他没系扣子的衬衫在空中乱飞,让坚挺背影显得更加不动如山。谭少眼睛瞄著他的背影,装枪的动作一秒也没有慢下来,只是他的脸,冷漠得跟晨风一样没有丝毫温度。他哥有他的职责,他,他也有他必须要坚持的东西。如果两相冲突,有些决定,他是会亲自下的……不管,他哥下的决定是什麽。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反正,他对自己做些什麽都没关系,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不管那决定会给自己带来什麽後果……大不了,他们再分开罢了。反正,自己做了任何一切他需要自己做的,能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最後也是会给的……他的是全是他哥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了。也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爱著他了……谭少漠然地想,思念这回事,时间要是久了,次数要是多了,也会处於麻弊状态的。生命是趟很奇怪的旅行。路途中间因为你遇的那个人,不够爱,他就飞走了……要是太够深爱,不管结局如何,受伤总是免不了。爱情总是这样,没有完美面孔……越伤到极致,越放不了手,你才明白你到底对那个人有多深爱,有多舍不得。情感,反倒用这种方式证明了它的深厚,说起来也真是个充满著悲剧感的冷幽默。谭少用自己的躯骨和灵魂证明著此论调,每当夜深人静思绪放空时,他都有一种被时光压著心魄的冷冷的压抑感,他没被谁打败,他倒是赢了,就是路途走到现在,有些疲惫了。一步一步走到如今,所发生过的每件事都压在了身上,已经不能再让他有轻松的心境了……成人的世界里已不存在单纯,那种纯粹的无忧无虑的快乐已经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可能每个人所承受的事情都是有限的,当&ldo;什麽都有什麽不知道&rdo;到&ldo;什麽都有什麽都知道&rdo;的这条路中,每个走的印子里都印著说不出的痛苦与容忍,以至於到了一定极限,反倒真的是说不出口了。说出来又如何,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成了定论了,何必自扰之。范宗明一直都在低头看书,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谭少的话。&ldo;我得回去一趟。&rdo;谭少又重复了一遍。范宗明依然当没听见,拿著茶杯喝了口水,放下,他没抬头,也不想抬。太多事他不想说,太多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这次,他不会放他出去,外边现在是什麽样他心里有数,这钱,他家孩子现在是挣不得的。&ldo;我去检查下身体。&rdo;谭少又对著他说了一遍,显得有礼又极其有耐心。说到身体,范宗明忍了一下,终於抬起头,&ldo;让魏方来。&rdo;谭少只是看著他,定定的,眼睛里一点东西也看不出来,&ldo;他现在是我的人。&rdo;所以,他必须呆在他的地盘里,出来不出来,不说别人决定的,就算他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