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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镇安王……”
“都察院左都御史赵符弹劾镇安王妃逾制,司礼监王公公和中极殿大学士张灿然代天子犒军,奉旨责问镇安王,镇安王出言不逊,被王公公失手刺死。”
短短的几句话,却不知蕴藏着多少惊涛骇浪,腥风血雨。
沈穆清不由朝王温蕙望去。
就看见王温蕙一副了解的模样正望向她。
就在这互视的一眸间,沈穆清突然对王温蕙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也许她们会成为知己……
“镇安王府现在怎样了?”太夫人的
复了沉稳镇定。
董妈妈目露茫然:“不知道。夫人正在和小梁公公说话呢。”
太夫人望着散落在地砖上的碎瓷片,沉声道:“小心孩子们扎了脚,温蒽,穆清,你们都先下去吧!”
王温蕙和沈穆清都面色如常地给太夫人请了安,王温蕙带着三个孩子,沈穆清带着梁幼惠,各回了各的院子。
沈穆清再次去了梁季敏的书房。
应门的是十色。
听到动静的梁敏已迎了上来。
他笑如春风:“今天回来的么早?”
沈穆清站在槛前,看着梁季敏身后画案上铺着的一张张写满小楷的宣纸,道:“我刚从太夫人那里回来,董妈妈说,宫里的梁公公派人来报信,爹升了宣同总兵。”说完,她细细地观察着梁季敏脸上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在短暂的惊愕后一把拽住了沈穆清的手,“你还听到了些什么?”
他力道之大,让沈穆微微的有些吃痛。
可这样的痛,却让沈穆清安下心来。
至少,梁季敏是不知道内幕的。至少,梁季敏来说,他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灼之言”……
她把董妈妈的话对梁季重复了一遍。
梁季敏脸上立刻出现了忿然之色,“镇安王乃国之栋梁,我朝之脊梁么能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说到这里,他突然紧紧地闭上了嘴,转身回到屋子里如蝼蚁般烦躁地转起圈来。
看到这样的梁季敏穆清心中一软。
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如果梁季敏是出身于这样的家庭,他也不会事事忍让,处处小心了。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有热血的一面……
“相公穆清犹豫着开了口,“你要不要去娘那里看看,小梁公公应该还没有走……”
梁季敏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沈穆清的目光中闪烁着迟疑。
半晌,他有些颓然地坐在了身边的太师椅上。
“穆清,你和幼惠回屋玩去吧!”他的神色有些疲惫“宣同离这里有十几天的路程,该发生的就发生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穆清很理解他的心情,轻轻应了一声“是”手蹑脚地退了出去,离开时还帮他掩了房门。
可就在她前脚刚迈进正屋的门槛听到十色吩咐门外的小厮:“叫外院的备车,三少爷要出去。”
***
顺康十九年的春节,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春节。
先有镇安王的死,后有王公公的下狱,紧接着是太后亲往镇安王府探望重病的老王妃,下旨将袁晟的十一岁的女儿封为贤妃纳入掖庭,镇安王爵位由袁晟的弟弟平阳侯袁昊继承,袁晟按照皇叔的品级给予厚葬,全国哀丧三个月……
外面的这些风风雨雨自然也影响了沈穆清的生活。
首先是梁渊的升迁不能大肆操办,其次是亲戚间的走动变得简单起来。
初二,王温蕙、梁幼惠和孩子都被太夫人留了下来,说:“……你公公升迁,家里有客人,大房留下来帮着点……孩子们也别去,两对小夫妻,一个怀着身孕,一个不懂事,带着他们我还真不放心。幼惠也留下,帮着看照几个侄儿。”
梁幼惠嘟着嘴,沈穆清很是不忍,但一想到她的病,也不敢出头说话。
梁季敏、梁叔信骑马,蒋双瑞、沈穆清乘着暖轿,一起去给外公德庆侯冯拜年。
不知道是过年的原因来是其他的原因,冯家的门庭有些冷落,看见他们,早在门房等侯的大总管立刻点头哈腰迎了上来,亲自带她们去了冯那里。
冯年春天过的七十四岁的寿诞。他正老大不高兴地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嚷着要梁季敏的舅舅们找了唱评弹说书的人来给他唱会:“不咸不淡的,这都过的是个什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