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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些人冒冒失失闯进莫谷领地,同他们多年前的大雅先祖一般不尊重他们苗人的生存空间,如此即便挫骨扬灰,也不会让人心生怜悯。
日薄西山,最後一缕光线被暮霭彻底吞没,二十人的队伍中又传来报告发现中原人尸首。
雅同心回身望了望给翻掘出来,厚厚实实摆在一起已有二十来具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喉头一阵火烧的燎痛。
除少数布衣百姓外,至少有十具以上,是最後跟随他的那些士兵遗骸。
当日他同雅月圆率军深入,起初中毒受伤的人,还能陆陆续续被抬回王城救治;随著队伍的推进,回程变得愈发艰难,好些人即使接到雅同心送返中原的命令,也没能成功走出迷宫一般的林子,最後又伤又累的倒毙在这块土地上。究竟死伤多少,自从强制逼迫雅月圆离开自己身边後,雅同心就再也没有心思算计过。
如今,那些人的音容笑貌,随著他们的尸骸给曝露荒野,一同再现在主帅眼前。
至夜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雅同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顺带抹去的还有眼眶中难以压抑的热度。队伍再一次停顿下来,熟悉的铁铲、凿子刨掘声不知多少遍的响起。
他举目望望,前方有两条小径,各自延伸向东西两方。东边那一条路线,再走上几日,便会抵达当日他和雅月圆分手的地界,如此想来,一路应当皆是手下士兵的尸骨。要挖坟,沿著东侧行进最为妥当。
又一具衣衫褴褛的士兵遗骸露出地面,雅同心调转视线,不再逼迫自己正视那副好似谴责的死者遗容。
前方引路之人回禀:“首座,前方有岔路,咱们走哪条道?”
雅同心道:“西侧。”
第三十一章 疑窦 下
官轻痕返回寝室,摒退左右祀鬟,褪下外衫自己诊脉。脉息平稳悠长,搏动有力,适才的一阵阵作呕并无体现在脉象上,查不出丝毫不妥之处。
但那股掏心挖肺的呕吐著实让谙熟药毒的教主心有余悸,不欲在寒疾刚去的当口,又添新的古怪病症。再三犹豫,终於还是嘱雏雁唤来教中年岁较长的医者为自己再度看脉。
由於他身患异疾,自小只有前任教主和他自己料理身体情况,莫谷教虽有数名行医多年、见多识广的老医者,却从未近过教主的身;忽蒙教主召请,老医者好一阵激动,受宠若惊的赶来。
皓白如玉手腕搭在桌案上,由著白发苍苍的医者翻来覆去在他左右腕听了片刻,房中一片沈寂,连根针掉落地面的声响都能听见。
医者琢磨了好久他的脉,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之前狂喜的心情陡然低沈下去,以为教主在拿自己开心。
沮丧道:“教主脉象别无异常,无论精气元均是饱满充盈,莫不是想考验老夫医术?”
眼眸轻阖的人,慢慢睁开眼皮:“……没有异状?”
“教主身体健康,脉搏稳定,老夫可以打包票。”
官轻痕道:“本座以为你家世代行医,或许能看出几分端倪。看来这病,颇是棘手。”
他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有多焦虑,医者满肚子疑问:“教主确有感觉到某处不适?”
“……你退下吧。”
待医者满头雾水的离开,官轻痕忽然听到一阵细不可闻的嘶嘶声,好似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侧耳细听,那声音若隐若现,听不分明,几疑是错觉。
“雏雁,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响?”
蒙面女子愕然摇头:“这房中只有教主与雏雁两人,雏雁没有听见旁的动静。”
嘶嘶──
嘶嘶──
仿佛蛇类吐信一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官轻痕听得分明,是从自己床底传来。
蹙起眉峰,官轻痕指了指床底,站起身的同时手指已去随身药袋里捏了少数雄黄。雏雁会意,轻手轻脚接近床榻,陡然将披垂下来的床单掀开。雄黄粉末从官轻痕手中脱手洒出,落了一地淡黄。
床底没有盘踞著他们想象中的毒蛇,雏雁俯身往里看了一眼,惊呼出声:“这──”
在床底靠近墙壁的那一侧,静静躺著一颗拳头大小的蛇卵,发出幽幽冷光。
“蛇蛋……教主房里何时爬进来这种东西?”
官轻痕倒抽一口凉气,他没有听错,方才确实有一条蛇在他房中发出嘶嘶的吐信声,是那条蛇,在他床底产下了一颗蛇卵。
但,怎有可能?
他的房间四周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