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页)
快活。易阳眼睛里那道血似的液体开始涌动,他说人民会好的,他真的不相信人民会患这样的绝症。每天人民身上的斑块都在增多,他是那样的苍白,他的生命像雾似地在慢慢的飘散,这天陈一凡去医院看人民,医院来苏水味道刺鼻让陈一凡反感,人民裹着一条白色的床单,只是头露在外面,艾萨萨正在给他讲故事,人民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笑咪咪地对陈一凡说我要走了,陈一凡问人民你要去什么地方?他说不知道,但是反正那里的梧桐树比这里还多,人民的脸上是婴儿一样的笑容,这让陈一凡心里那柔柔的地方开始疼痛。陈一凡说你握握我的手好吗?人民的手是冷,那样的冷,一种飘忽的冷,冷得让人握不住,如同一丝气体在冷冷地游走。那年春天的樱花开得那样的张狂,浪荡,满山遍野都是观赏樱花的人,樱花像女人的器官,让男人心浪女人心乱,生命就萌动在花开的时候。晚上,陈一凡带了一枝樱花去医院看人民,但是人民床上的床单非常的凌乱,他可爱的头没有露在床单外面,易阳没有在,艾萨萨单彤也没有在那里,这让陈一凡有些慌乱,一个护士正在忙着收拾床边的氧气瓶和心电仪,陈一凡问护士病人去哪里了呢?护士说走了啊。他上哪儿去了?护士转过身奇怪的看着陈一凡说他能上哪儿去?他还能上哪儿去呢?窗外的梧桐叶飒飒响着,一枝樱花插在瓶中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单。医疗记录显示,那天正好是人民7岁的生日。
梧桐树下的探戈 (93)
93
()
人民走后易阳就病了,他头上包了一张毛巾,里面全是冰,医生说他头脑发热,他必须冰敷才能使他从悲伤中解脱。他怀里抱着一瓶酒,摇摇晃晃,看见陈一凡他开始婴孩般的哭泣,人民走了,呜……呜,我什么都没有了,……陈一凡把他的酒瓶拿走了。易阳说话是那样的含混不清,他指着书架上的小提琴,眼睛血红,陈一凡把小提琴递给他,他抱着提琴抚摸,神色是那样的迷茫,他停止了哭泣,开始拉琴,他拉得那样费力,连肩膀都抽动了,似乎心在痉挛,收缩,那把琴暗红发亮,那是易阳父亲的遗物,易阳记不起父亲什么模样,父亲在他的生活中就是这把提琴,当年在农村仓库失火的时候易阳什么都没有要只是抱了这把提琴往外冲,他的房子就在仓库旁边,这事情被写进了档案,结果部队文工团不敢要易阳,虽然他的琴声把招兵的文艺领导感动得泪水一潮一潮地往外涌。易阳拉琴时候那么如痴如醉,听见他的琴声就会把人带到一条小河边上,那里有很大一片竹林,牛儿在河里洗澡,羊儿在山坡上吃草,夕阳西下,农舍的炊烟慢慢升起,彭顺娘会站在自家坝子的谷垛上拉长着嗓子呼唤她的儿子回家。彭二娘的老大是姑娘,早嫁人了。长的奇形怪状的彭二每天都蹲在河提上看陈一凡游泳,他的眼裂朝外,显然是近亲繁殖的后代,八岁的年龄说话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的声音,明显的性早熟,他指着陈一凡对过路的人说,那个妇人不穿衣服真好看。彭三在河边用石子打水漂,他能打出十三个水漂,彭三不长个子只长心子,人个子不大点却是鬼精得要命。小提琴让易阳安静了下来,他以一种诗人的情绪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人们对生活的寻觅也许是没有道理的,或许每一个人的生命密码都会给人该有的和不该有的。
,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梧桐树下的探戈(94)
94
冬天快到了易阳的情绪还不见好转,陈一凡陪着他回了一趟坝上,他说他每次难受的时候回坝上就好了。那辆车在车站等了大约两个小时的客人终于启动了。易阳被超载的人和鸡鸭压在座位上不能动弹,车道上站满了人,座位上也是人重人地搅拌在一起,车子的窗户都没有玻璃,站在窗前的人都把头伸出去透透空气,车轮胎光滑如算盘珠子,山路是油泥路,非常的滑,司机谈笑风生的开着这辆破车在盘山公路上优哉游哉的行使,窗外白云飘飘,万丈深渊,漫山遍野长满了一种能榨出桐油的黄|色果子,树叶红了,深秋的景色让易阳的乌云一样的脸上有了些颜色。一路上司机都在修车,他修车的时候全部乘客都必须下车,站在车下,陈一凡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
老蝈蝈家里堂屋黑压压的挂满了腊肉,老蝈蝈拄着拐杖在灶床上下忙活,他不停地在灶堂里加柴火,熊熊的柴火烧得噼噼啪啪,陈一凡被烈火烤得口干舌燥,她怀疑自己正在烈火的熏烤下变成一块腊肉。屋里悄声无息的什么时候就黑压压的挤满了村民,黑黑瘦瘦的脸上都是一样的笑容,老蝈蝈是以前的老队长,还是很有威信的,村民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