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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受不了寒惜裳半文半白地说话,害得她不懂不懂,眉眼间已是微怒盈盈,就要发作,可是此时耳边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有人过来。
不经意地回过头,是个紫衣小寰奉了茶来,杜十七一眼认出来,这个紫衣小鬟正是上次在嚼梅园里边遇到的那个,她还记得这个丫鬟的名字叫做青烟,她家小姐写得一篇好文章,那是她唯一从头到尾看完的一篇。
青烟看到杜十七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虽然现在杜十七不是男装,可眉眼神情,恍若相识,一愣之下,忘了行礼奉茶。
蛾眉微皱,寒惜裳轻声斥道:“青烟,还不奉茶与姐姐?”
一把抓住了青烟,杜十七忙道:“那个,那个,那个你家小姐就是她?”她说着用下颌点了点寒惜裳,其实她的意思,是在问青烟,那日在嚼梅园里边写下《竹叶青赋》的人是不是寒惜裳。
青烟不免莫名其妙,幸而她早闻杜姨奶奶之名,只当她又是发癫,也不介意,微笑而答:“回姨奶奶的话,青烟是小姐的贴身侍儿,自幼就服侍小姐,主仆之情,已愈十数载,故而小姐出闺成礼,也舍不得青烟,青烟便随了来。”
拼命回忆那篇《竹叶青赋》,看的时候,杜十七只觉得好,现在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她只是不能够将写赋的那个人和眼前的这个人拼合在一起而已,思想之下,怔在那里。
被杜十七看得有点儿发毛,青烟又是躬身一礼:“姨奶奶请用茶。”
点着头,杜十七伸手去接茶杯,可是眼睛在青烟和寒惜裳之间溜来溜去,正巧青烟将茶盘送过来,两下里一错劲儿,盘子里边的茶杯被杜十七的手碰翻,滚烫的茶水泼溅到杜十七手上,杜十七哎呦了一声,吓得青烟把茶盘也扔到一旁,花容失色,杜十七一把抓住青烟的手:“烫到没有啊?我真是不小心,sorry啊,要不要冷敷一下下比较好?”
见杜十七满眼关注之色,青烟只当自己不小心引发了杜姨奶奶的癫狂之症,被她握着手也不敢挣扎不敢躲闪,更不能露出险恶或者恐惧之色来,脸色愈发青白:“回,回姨奶奶,青烟没事儿,您,您没有烫到吗?”
啊?
回过神来,一抬手,殷红一片,隐隐生疼,杜十七这才意识到被茶水烫到的是自己,蓦地想起电视剧集《红楼梦》里边的情节,一边儿吸着冷气,一边儿掩口而笑:“我只当你是多愁多病林颦儿,却原来自家变成似傻如狂小宝玉,走,”
一时惊喜非常,杜十七也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只想带着寒惜裳去见沈七城,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当日帮着写赋的那个,记得沈七城和她说过,那篇文赋虽然算不得文采风流,可是字里行间流溢出的幽清空寂,让他有知己之感,陡生倾慕之思。
眼见着让沈七城暗生倾慕的人就在眼前,杜十七满心喜悦,也不多加忖度,不由分说地拉着寒惜裳就往外走,寒惜裳不敢抗命,更不知她方才所言是何意思,柔声央求道:“姐姐带惜裳去那里?惜裳昨日进府,还没有拜过大奶奶呢。”
随着寒惜裳的温言软语,杜十七复又恍然,自己大清早地跑来,就是要堵沈七城,可是,她环顾左右,也没有看到什么迹象表示沈七城在这里,心中大为疑惑,探头探脑间忍不住问道:“沈七城呢?”
寒惜裳垂首黯然,半晌无语。
犹豫了一下,青烟低眉道:“少爷昨夜在书房,吹了一夜洞箫,小姐,小姐就在这里抚琴待旦,风露中宵。”
话,说得淡极,可是青烟的眼底眉梢,也不自觉地流露着寒惜裳的委屈。
本来是想替寒惜裳慨叹一下,但是杜十七听到青烟说沈七城在书房里边吹箫的话,还是勒不住自己信马由缰的腐朽思绪,把极为诗情画意的空幽意象,变得异常萎缩起来,她心里也很赫然,感觉自己太不厚道,只是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嘴,叹了一声:“如果换了你家小姐吹箫,就皆大欢喜了。”
敛眉一笑,寒惜裳说起话来,还是温柔如水地:“琴韵空冷,箫声低咽,皆非君子之乐,自艾自弃,何来欢喜?惜裳要去拜见大少奶奶,不敢虚留姐姐了。”
看着寒惜裳弱不胜衣的模样,楚楚可怜,杜十七的仗义之心立时高涨,生怕她去拜见豆卢汀的时候被欺负到,于是笑呵呵地道:“正好我们一路,一大早起来,我也没有去拜见她呢。”
微微愣了一下,寒惜裳欲语还休地:“姐姐就这样去见大少奶奶?”
低头看了看自己,杜十七很是诧异:“这样怎么了?我有穿衣服,你不知道,昨天没穿衣服的时候,也被婆婆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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